联邦京都中城区的一处公寓里,徐生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在朦胧的水雾中清洗自己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陈金溪给自己讲述的历史过于离奇,也与是因为突然得知自己的便宜朋友竟是联邦背后隐秘世家的公子哥之一。徐生再洗澡后没有立刻走出浴室,任由热水将自己从头到脚冲洗一遍又一遍,直到厌烦后他才关上旋钮。
根据陈金溪的说法,难赝的本姓应该是南北的南,本名南权恒,是排在南权毅之后的南家第二顺位继承人,而后者比南权恒打上五岁,已步入而立之年,如今正是一家证券公司的高管。当然,他这样的人手中握有的权力自然不只是一个公司高管能比拟的。
在八大家中,南家是扎根于联邦金融体系最深的一个家族,将近两百年的运营时间让他们家族的资产几乎成为了联邦金融系统的一部分,在联邦历史上不乏有南家出手干涉金融方案的事件,可以说是对联邦金融系统影响力最大的世家。
这也解释为何难赝能随手就送出一套海虎,眉头都不眨一下。二十万在徐生眼里是个天文数字,但对难赝来说可能就仅仅是个数字罢了。
而难赝作为这个家族的二公子,居然没有像兄长一般从事仅是金融行业,而是换了一个名字进入警局,为警察工作,这才是更为奇怪的事情。
徐生回想起当时陈金溪一脸怪笑的表情:“嘿,那家伙的老子可是一个无比讨厌联邦警察的人,要是知道了的他儿子居然跑出去当了警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脸色。”
“呼……”徐生将身上的水渍擦干,走出浴室时瞥见被自己扔在茶几上的那套衣服,叹了口气,还是将其取出,准备将其挂到衣柜里。
也就是在这时,徐生的手机响起通知铃声。
这台手机是沈绝直接为他配置的,理论上除了沈绝外没人能知晓他的号码。难道自己刚出勤回来,便有新的任务了?
他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那行短字的一瞬间瞳孔一缩。
“妈的,来了都不说一声?”
他点开信息,继续下滑,果然,在底部还发有一行字。
“我和强子在这里等你。”附属在信息后的是一个地图坐标。
徐生默默关上手机,他本来并不像让自己朋友知晓自己已经来到京都,但在收到这条信息时,他却没有半分恼怒。但不如说,这条信息冲淡本身萦绕在他心头的郁闷和不解。
从地下到京都,自己失去了很多,但至少依然有人能陪伴在自己身侧。
……
寂静的地下车库,一辆红色的华丽跑车中,一头漆黑长发的女人双手托腮,手肘靠在速度仪上方的挡板之上,盯着前方的几辆汽车的车牌和保险杠。
她已经在这里呆呆地看了半个小时。
作为联邦境内炙手可热的女星,她在工作时间内没有住在剧组安排的豪华酒店,而是自己租了一个相对廉价的小屋,这本就足够让狗仔添油加醋地写上几十个版面。而若是被他们看见她连妆都不化就坐在车里痴痴的发呆,且拍下两张照片,可想而知明天一早的热搜新闻多半是“当红明星疑似受到情伤车内失魂落魄……”这类莫名其妙的标题。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电视上知性温和的形象毕竟只是她做给全联邦五十亿人的美梦,真实的她不但于电视上的形象大相径庭,甚至让人难以接受。这一点,那个矮胖的经纪人深有体会。
相对于她其他刁蛮的习惯,把自己关在车内这个狭小的地方发呆根本算不得什么,至少没给别人添麻烦。
“啊……好烦。”她长叹一口气,干脆把额头也贴在了挡板上。
这是她忽然感到面前有人影闪过,抬头一望,发现一个身影脚步飞快地向地下车库的出口位置走去。
“那个人是……”她刚刚一瞥刚好看清了下来的徐生的侧脸,赶紧打开车门,对着徐生的背影喊道:“等等。”
徐生心里一惊,本能地差点反手打过去。在地下,“等等”,“请留步”这些话若是对着人的背后喊出往往都是障眼法,目的就是趁你毫无防备地转头之时偷袭。这类的伎俩徐生用过也遇见过,已经突然在联邦又听见这熟悉的话语,条件反射般的差点出手。
好在,差点终归是差点。徐生的理智最后还是战胜了本能,在女人的视角里,徐生之时微微一愣,便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
一转头,徐生倒是真的愣了一下,因为他认出了叫停自己的正是前几天遇见的醉女人。
好在今天徐生倒是没从她身上闻到酒味,叫停自己后表现得也非常客气,和前几天醉酒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样子。
“那个……先生,请问你是……”女人偏过头,仔细端详着徐生冷硬的下颌线,像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是我,前两天我们见过面。”徐生着急着要见陆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