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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隐杀2(第2页)

文主司是监察司主司之一,年届花甲,须发灰白,眼皮已有些松弛,目光却是幽深而睿智的。眼下丹若气势凛然,已然压下佟义就要掌控全场,文主司也只微微轻叹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立在前侧,身着黛紫色长袍头戴漆纱冠的男子轻轻吸了吸鼻子,闻到几丝酒气,冷哼着笑了笑端然转身正对游云。他的发鬓梳的极为整齐,一丝不苟地收进冠帽中,眉眼微吊,色厉内荏道:“幼时跳脱淘气爱闯祸便也罢了,如今已长大成人更身兼公职却还同幼子一般目无尊长,动辄撒泼打滚酗酒胡闹,屡教不改,若非有殷总领相护,礼宗岂会纵容你这样的人领任重职!如今闹出此等大祸,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袒护于你。”

礼宗除观天象测吉凶主祭祀的职责外,还负责古往今来各种礼仪条约休整制册以及传教。游云自小常惹出祸端被告状至礼宗,数次被强迫在礼宗学习规矩礼仪,眼下说话的便是他的主教先生通明。两人年纪相差十二三岁,性格不睦,常生口角。放在常日,游云必得回怼两三句,闹得通明几日吃不下饭才会作罢,但眼下却全无回击之力。封庆扶他起身,怎么也拉不起来。

丹若动容道:“虽未亲眼见过,但常常听闻范坊主将少领带在身边,同吃同住教他认字读书,为他搜寻武功秘籍陪他对战刀法,用心之深刻与亲生父子无异,范坊主走的这般突然,最伤心难过的莫过于少领了。通明长使,眼下真相未解,你难道也有火烧眉毛的着急事,所以才急着下了定论。”

这一下可真是通明心窝里去了,他一声冷哼,怒道:“木长使死在沉溟居,不要一个护卫的沉溟居原来是机关重重,玄皇圣器重归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红衣圣女带回来,这一宗宗一件件,本使就不信你不着急?你不好奇?”丹若气结,没有接话,通明眼珠转动,斜睨着游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善于诡辩吗?”

封庆道:“通明长使,此事尚未过审,少领惊惧之下又受重伤,心魂未定,还请长使嘴下留情。”

通明右侧眉毛一抬,眼尾挑的更高了,逼仄的视线落在封庆身上,冷笑道:“范坊主猝然离世,未见你有几分悲伤,到是一而再的替这小子说话。此事尚未过审,为何封主事要一心向着他,莫非其中有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的内情?”

众人皆知范逸猝然离世,按例封庆要继任为坊主,通明问的刻意,用心十分狡黠。当下佟义与丹若便变了脸色,显然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游云发觉他意图,愤然相对:“你别攀咬他人,错在我与庆叔无关。”他话说的又急又快,甚至拂开封庆的搀扶膝行向前与通明对峙,封庆根本来不及阻挡。

见游云上来,不似往常那样仗技欺人可恶可恨,到是满头伤疤狼狈不堪,气势也已矮了大半截,通明心口一松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轻蔑道:“有关无关你说了不算,凡事讲求证据确凿,等你们到了刑司再好好分说吧。”

丹若冷笑了两声道:“通明长使出门的时候,你家宗主就没交代过礼宗没有资格代文主司发号施令么?”

佟义紧箍着通明的两眼似要蹦出火星,亦是哼了哼,对他的越界表示强烈不满。通明面露尬色,忙拧头拱手去向文主司赔罪,文主司却似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目光只落在自己脚尖前方,负手在背后,默然不语也没搭理他。

通明也知自己僭越,又怕日后封庆拿了实权给他为难,连忙找补道:“封主事,请原谅我方才情急之下言语冲撞,我别无他意,可是范坊主的的确确是死于游云的追魂刀下啊。若说这小子有意杀害范坊主我自是不信的,他不过是言行无规无矩态度恶劣罢了,还不至于有杀害范坊主的胆量。但他常同范坊主边嬉闹边对招,又是一身酒气,失手误伤。”

丹若一听立时双眉倒竖,怒道:“通明,你这是何意?我方才不过触怀感念提了几句,你怎能以此为据去指证一个孩子。”

“丹若长使,你也说他是一个孩子,一个身手不凡轻狂不驯的孩子喝多了酒,失手伤人的可能性难道没有吗?”通明有些光火,话都是丹若先提起,她自己却要做好人,哪里这么便宜的事?“哎呀!”通明突然一拍脑袋,急道:“本使居然才想起来,隐者渡离恨海向来是引渡坊的事,怎么好端端的人落到戍海卫手里?原来去接人的渡船呢?船上的渡翁和护卫呢?这些问题你们怎么没想起来追究?”通明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上拍的啪啪响,加重了语气道:“诸位、诸位,这摆明了渡船在海上出了事故啊!范坊主也有可能原本就有畏罪自裁之意”。

“通明长使!”封庆沉声轻喝,打断了通明的话,“我家坊主在坊中几十年,卓然不群沉严敢当,绝计不会以死推避责任,你可以指责我侮辱我,但我请你不要诋毁他。”

通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死者为大,本使可没有对范坊主不敬的意思,封主事怕我们冤枉了少领,本使也怕啊!大家都不愿说真话就怕得罪人,本使恶名在外没那么多顾忌。”他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人一下子兴奋起来,拧身朝向文主司等人,语气森森道:“诸位,那劳什子红衣圣女一送入沉溟居,木长使就被捆杀在那,这一头范坊主又突然逝去,这两者之间难道就没有什么联系?依本使看,律堂过审还需把殷总领、郁宗主、封主事还有那位红衣圣女一起请过去,大家当面对质不愁事情搞不清楚。”

一大早先后接到两道噩耗,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小道消息,原本已各有猜测,眼下经通明一提,联系起来一想,顿时都神色各异。佟义却是不耐极了,心道通明这厮怎地管的这么多,真是闲的慌,还嫌不够乱的么!忍不住出言讽刺:“通明长使好脑力啊,做礼宗少使岂非可惜了。”

通明正要回怼,却听游云忽然拔声叫道:“你们别吵了。”他的声音喑哑中透着一些古怪,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住思绪都往他身上看去。他人虽虚弱不堪,但腰背自始至终却挺的笔直,抬起头,目光直视文主司:“大哥的确是死于追魂刀下,刀也的确是从我手中出去,但我当时已被控制住,我根本无法掌控自己。”

“满口胡言。”佟义怒道。“在我们到达峰顶搜查之前,阿茶已叫了引渡坊中侍卫将峰顶围住保护现场。我们搜查了几个时辰,峰顶除了你与范坊主就是阿茶同两个侍卫,根本没有其他异样的痕迹,少领这么说,是在质疑我们武宗核查追踪的能力。”

游云看也不看他,仍坚定地向文主司道:“我没有说胡话,那人功法诡异,没有触碰到我却使我内息暴乱,功力流失无法自制,追魂刀也是在他的控制下出鞘的。”

佟义阴沉地扫了游云一眼:“你当我们武宗人都是傻子吗?为防止线索漏掉出现冤情,我们第一时间便让医使当众替你诊明伤情,李少使,刚好你也来了,请你说说实情吧!”

后到的李如蔚悄无声息地立在封庆身后,若非忽然被佟义点名,封庆仍未觉察到他来了。李如蔚施礼后方道:“在下方才向诸位禀明过,少领内息汹涌不平难以压制,以致气浮血燥四肢僵痛,心痹昏厥。”

佟义烦躁地追问:“他的功力可有流失?”

李如蔚道:“在下不事武学,难以断定。”

佟义飞快地瞪了他一眼:“你不事武学难以断定我却清楚的很,内息紊乱是真,动刀动枪了的哪个内息不乱一乱,可若好端端一个人陡然功力流失,就是一头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爬的起来。少领,你莫非以为凭这样粗劣的谎话就能骗过我们?”

游云的身体一直处于痛而麻的状态,听佟义一提,这才想起运转真气尝试。一试之下才觉自己虽内息浮乱,功力却未有丝毫实际损失,这怎么可能?在观渡峰峰顶上的那一刻间,他甚至感觉到身体急遽枯竭,可是现在又无异常,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游云心思凝滞,百口莫辩。

功力完好无损对游云来说是好事,可是眼下对他却又非常不利。佟义认定游云失手误杀范逸不敢承认,通明无限发挥自己的疑虑恨不能多拉几个人下水,丹若不知是何意图,文主司虽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旁人的话不可能对他毫无影响。

封庆即未在事发时去过现场,亦不懂武学,即使想说话也没有切入点。阿茶自武宗来人后,亦被取了口供调查,人都不能靠近正厅。李如蔚暗自一叹,他只是后到的医师,通明又拉扯上沉溟居,游云已设法转移大家注意力,他不好再贸然开口了。

通黠的眼珠转了转,说道:“依少领所说,那人不似人,到像是鬼魂邪祟,就不知这污糟之物出自哪里?可别是心中作怪,不然怎得只有少领遇上了?”

丹若敏锐地截住他的话:“通明长使主持了几次中元节祭奠,说起话来竟也阴阳怪气起来。”

“依老夫所知,通明长使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一道低沉却掷地有声的声音传进厅内,通明与丹若不得不各自收起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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