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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动荡30（第1页）

走在医院的大厅里，口罩下白也的表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是这里气味复杂，折磨鼻子，另一方面呢，则是挤在医院里的这群人身上散发的气血让他有些饥渴。

白也快步走向人少的楼梯，避开人流大步跨越，很快就走到自己科室所在的楼层。

熟悉的科室男更衣室里，白也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领子，推门走出去。

周一过来干一天活，为科室做做贡献，白也这么想着迈步走向主任办公室，也好久没看自己名义上的老师了，总得去刷个脸。

当时的事闹得还是很大的，医院迫于舆论压力才没有把自己开除，主任也顶着不少压力才收白也为学生，但对白也也属于一个放任自流。

这也很，可以理解，白也就很理解，披着羊皮的狼在未脱下伪装时还能在羊群中继续厮混，一旦撕下伪装，他们就会瞬间远离。

谁会希望身边有一个杀人犯呢？

走到办公室门口，白也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人到中年的主任头顶有些稀疏，他脸上的表情混着凝重与恐惧，但这与白也无关，见到白也后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招手让白也过去。

“最近生活上怎么样？我看你好久没去心理门诊那边了。”

白也轻轻点头，开口道：“他们也只是开些安眠的药，吃多了对脑子不好。”

主任点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陷入沉默。

白也看看主任，想了想，头一次主动开口问道：“老师，有什么烦心事吗？”

主任脸色一僵，苦笑道：“我脸色这么难看的吗？”

白也点点头。“嗯，上次科里来家属闹老师你脸都没这么黑。”

主任扶了下眼镜。“唉，最近风向又要变了，咱们医疗口又得难受咯。”

白也自嘲地说道：“卸磨杀驴嘛，可以理解。”

“小孩子瞎说什么呢。”主任笑着摆摆手，被白也这么一闹，他也有些放松下来，指着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道。

“坐，别站着，站着怪累的。”

“嗯。”白也应声，乖巧坐下。

当年白也杀人确实是事出有因，但就算是正当防卫也过线了，可白也还是被保了下来，究其原因，其实还得感谢他的某位正身居高位的校友的一句话。“你们改革，改革，好处自己吞了，恶果却要让下面的人吃，终究是要暴雷的。这个孩子只是第一个，但如果不能好好引导，那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事，你们就别想安安稳稳坐下去了！”

对于这些白也虽有些猜测，却不知实情，但当时秉承着赌一把于是收白也为学生的主任是知道的，后来事件平息后这位领导成了主任的隐形支柱。只不过主任发现，他打不通这位领导的手机了。再结合一些小道消息，不由他不多想。

但多想也没用，在医院这么多年，见过其他人生死了，自己生死到来也该接受。

待白也坐下后，主任把手机伸了过来，指着手机上的页面给白也看。

白也低头看去，很用力地绷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成立东北最大的生命科学研究中心？还邀请老师您去？这是好事啊。”

“哪是什么好事，前些年，有人提议建立个东北最大的妇儿保健医院，场地选好了资金凑齐了，最后地方太偏，大家都不爱去，结果不了了之了，现在用原来的地方提议建这个，但，没钱了。”主任往椅子里一靠，语气中满是不屑。

白也配合着点点头，然后继续翻看着文件。“我看下面这署名，这印章，老师，你要不再看一眼？这上面好像是中科院跟京都军医院联合的。”

躺在椅子里的主任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连忙抢过手机去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