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我不管,无风不起浪,你或多或少不太正常。盛栖也不太正常,我不想看你们俩胡闹下去,以后她会知道,我在为她考虑。”
盛光明说话不好听,但他要的就是温潋觉得不好听。
退一万步,十万步来说,他可以不在乎他沦为笑柄,不在乎盛栖被人指指点点。
他可以开明地接受女儿找个女人,而不以保守思想去抵触。
但是就算退到这地步,他仍会不赞同,因为盛栖迟早会后悔。
盛栖的思想虽然激进,但她想对了一件事,婚姻所能保障的东西实在很有限。但她还是不明白,婚姻是合法的存在,多少能保住些。
而这一段关系,在大环境下,在禹江这样的小城市,说没就没了,谁来保障?
盛栖现在吃喝不愁,可以叫嚣着她不需要保障。
因为她老子没死,妹妹现在跟她还亲,禹江这边的亲戚又待她不错。亲情稳定。
她还能挣点钱,经济又稳定。
多数人有这两样就足以过得舒坦。
所以她寻找刺激,利用这种不为人接受的爱情来丰富生活,招惹家里的关注。
但以后呢?桐桐有了自己的家庭,还能顾得上她吗,能想玩就跑来玩?他跟她断绝关系,禹江那些“出卖”她的亲戚,还会待她多好?
她工作不稳定,又没投资的头脑,没车没房,总有缺钱的时候。
二十几岁时爱来爱去,这个不行换一个,再过二十年呢?
这个女人不要她了,或者她腻了,她打算怎么过?
这么多的问题,她一定没想过,她以为她们一定能走到最后。而这想法就幼稚。
温潋不认可他刚才的话,甚至鄙夷,“我认为,从您打她就可以看出,你没有那么爱她,你更多还是为你自己。”
“父母打孩子天经地义,我虽然平时不打孩子,但是不代表打了就有错。”
她妈是老师,文化人大概不打孩子,盛光明能理解她的少见多怪。
“这话不对。”温潋摇头,却不想讲道理了,她看出来,这人讲不通道理。
盛光明不想跟她在这事上浪费功夫,这么晚了,他不能拖人谈太久。
茶水端上来,他没打算动,“你跟你妈的工作都很体面,怎么想不开要做不体面的事?”
“是你想不开。”温潋言简意赅。
“我是想不开,我不可能让你跟盛栖在一起。盛栖那边我会去说她,你这边,我希望你也自觉。我是个做生意的,没多少墨水,但是治几个人不难。”
他在温潋的疑惑里微微一笑,特意留的胡须像黑色的甲虫,随时会跳到桌子上。
“如果你纠缠盛栖,我就去你单位,去你妈妈的学校闹。让你们同事和学生都知道,你是个同性恋。我不在禹江定居,我不怕丢脸,反正你们俩在一起够让我丢脸了,我豁得出去。再说,我都不用出面,就能让你们活在流言蜚语里。再添油加醋,传些有的没的,你们忙着解释去吧。”
盛栖他或许没办法,但对付她们这种人,却太简单了。
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温潋只在书里看到过。文学是文学,生活是生活,她分得清。
但生活被戏剧化入侵后,她措手不及,没办法置之不理。
她大不了离职,重新找份工作,跟盛栖换城市生活都可以。但是她妈不能,她妈爱教育工作,更爱她的学生们。
她妈最重脸面,如果被毁,恐怕会接受不了。
从她脸上看到害怕,盛光明心里开始轻松,端茶揭盖,“你想想清楚。”
静默良久,等盛光明喝了两口茶,温潋开口:“您这样,盛栖不会开心,她会比我们更痛苦。我们的事情,应该内部解决,为什么要用让人看戏的方法?”
“盛栖奶奶死了,她妈那个没良心的估计也早都死了,现在就剩我,我是他亲爹,养大她的是我。她跟我翻脸以后找谁?找你们母女啊?我不怕她恨我,也不怕少个女儿,我有两个。为什么要用看戏的方法?因为管用。”
盛光明越说越得意,温潋在他眼里没有攻击性,他稍稍恫吓,她连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