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妍看他这架势,就讪笑道:“当真是屡试不爽,下次谁惹到我,我也这么试试。”
楚律嗔道:“胡言乱语,本王不过就试了两次。”待还要再说,却听房门外传来一阵哭声,细听却是孙兰芝的声音。
“平白无故哭什么呢?”楚律怒道。
石清妍忙示意祈年领了人进来,只见孙兰芝进来后,便跪在地上,哭道:“求王爷、王妃给婢妾家妹妹做主,甘姑娘回来了。”
“她回来关你什么事?”石清妍诧异道,谁家也不能这么霸道不叫她回来吧?
“她回王家去了,王家那群不长眼的说她病了,接了她回王家才好休养。”孙兰芝咬牙切齿地说,那些人是王钰的管家、管事,她妹妹还没进门,哪里能管得了他们去。
“真回来了?”石清妍与楚律对视一眼,随即心想莫非这就是甘棠上回子临走时对她下的诅咒?
☆、122无情弃不能羞六
石清妍上回子见甘棠见腻歪了;心里不乐意再去见她——况且才听说了甘棠这么大的事,若将这事说出,又有逼死甘棠的嫌疑;若不说出;又实在叫她憋得难受。
楚律心里没石清妍那矛盾的念头,于是先看出不对的地方来,怒道:“王家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王钰在时就已经跟甘棠一刀了断了;他们岂会不知?”
石清妍闻言忙看孙兰芝;见孙兰芝顶着他们两人的眼神神色稍变,似乎是有些心虚了;便问道:“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他们哪里来的胆量?”
孙兰芝拿了帕子遮住口鼻,心说楚律怎会火气这么大;原本他听说这这事该不当一回事交给石清妍处置才对,有些心虚地吞吞吐吐道:“……上回子母亲陪着婢妾一同过去看新房,母亲她……因十分满意王先生,见姨妈过来探亲,又觉王家如今没人,孙家人过去就是主人,于是就领了姨妈过去看。姨妈见王家宅子里什么金贵东西都不缺,又上没有翁媪,下没有小叔子小姑子,就含酸带醋地将妹妹陪嫁里连管家都准备了的事说出来了。”
石清妍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原来是孙夫人迫不及待跟姐妹显摆乘龙快婿惹得祸,那些管家管事们听说孙家要换了他们,怎会不破罐子破摔,宁肯得罪人也要叫孙家不痛快。于是说道:“你哭什么?该高兴才是。”
孙兰芝一怔,有些茫然地看向石清妍。
“你且记住,所谓挫折就是机遇。王先生心中,他是以为自己强迫了甘棠,夺了甘棠的清白身的,但实际上则不然。也便是说,王先生为人厚道,被人愚弄了,乃至于他如今对甘棠还心存愧疚。如今正好甘棠来了,你且将这愧疚从王先生心中拔出,如此你妹妹嫁了王先生后,也无后顾之忧了——你莫忘了,这愧疚并不是寻常的愧疚,一旦拔出,留下的坑,就会被厌恶厌烦堵上,这就是永绝后患的意思了。”石清妍缓缓地开口道。
孙兰芝福至心灵,立时明白了石清妍的意思,王钰与甘棠夫妻多年,一直将甘棠捧在掌心里,合该叫王钰亲眼瞧瞧甘棠的真面目,“……那,就叫她赖在王家里头?”
“自然不能,你也不用说破,就领了小篾片过去。就说小篾片是领了贺兰大人的话过去的,叫小篾片过去了,当着甘棠的面,只说甘棠月下与人共饮那一节,甘棠是聪明人,听了这话自然就会回了她自己的家。至于剩下的管家等人,王先生不在,且等王先生回来了再处置。王家的东西一一登记在册,若到时候不见了损坏了,直接告官。”
“哎。”孙兰芝定下神来,此时她母亲的人还等着她去回话,于是忙要告辞退了出去。
“等等,姓顾的还跟着她吗?”楚律忙问。
“……听说有个十分潦倒的人一直守护着甘姑娘,这人大抵就是顾侍卫了。”孙兰芝告辞出去。
潦倒二字,说明了顾漫之的处境,也说白了为何顾漫之得了甘棠的身也没得了她的心,一个被家里撵出去,又不能跟夫人一刀两断的男人,甘棠怎会跟了他?
“这孙姨娘未免太为她妹妹的亲事操心了。”楚律有些不解地说道,又觉得甘棠当断不断,就跟着顾漫之远走他乡就是了,换了一个地,二人虽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知情的人也不会说什么。
“孙姨娘大抵是将这事当成自己的亲事来操办了。”孙兰芝自是十分满意王钰的,虽没有什么爱慕之情,但显然,在孙兰芝心里,她是盼着自己也能嫁个王钰这样的人的。明知自己不能,便对妹妹的亲事十分的用心。
楚律哼笑一声,暗道自己大抵算得上是最大度的王爷了,因又觉新近石清妍对自己不大上心,便有意说道:“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上回子你激着我骑马奔出去,叫几个多嘴多舌的官差瞧见,如今满城人都说我包养了外室。外头人纷纷猜测本王的外室是哪个,新近这两日就有好几个人要送了本王女人,俱是倾城国色。”
“王爷不说,臣妾还忘了打招呼了。王爷若是新近瞧见了哪位男子汉阳气不足了,那就是臣妾干的。”
“你干的什么?”楚律听出了歧义,明知道石清妍是口误,却有意虎着脸用力抓了她的臂膀将她逼倒在榻上,拿了手去钳住她下巴,又向她唇上咬去,觉察到石清妍将腿夹在自己腰上,忽地有些觉得有心无力……
“臣妾手上可是有好人楼、莲花楼、芙蓉楼、牡丹楼、醉梦仙、枫林晚,以及知己手上的酒楼客栈。是以听说那些初来乍到还没地落脚的人敢给王爷送女人,臣妾就叫人将知己配给臣妾免子的药丸下在了他们的茶水饭菜点心中。”
“这有什么用?”楚律疑惑道,就算是药三分毒,这毒性也不大。
“臣妾虽没听人明确说过,但臣妾以为这专门给女人吃的药,药里阴气大,男人吃了,有损阳气。”石清妍说完,挣扎一下,见楚律捏住自己下巴她动弹不得,就含含糊糊地说道:“至于那倾城国色……”
楚律拿了手堵住石清妍眯着眼睛嘘了一声,唇亡齿寒一般,只觉得下面一凉,“也就是说,你悄无声息地给人去势了?”
石清妍点了点头。
楚律闻言有些沉默了,一言不发地起身,待沉水、祈年说热水准备好了,就去洗漱。
石清妍心里纳闷楚律这是怎地了,洗漱之后上了床,待看见楚律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就骑坐在他身上,笑道:“又没要去了王爷的势,王爷担什么心?”
楚律见她使坏地正坐在自己某处,便唏嘘长叹道:“听了你的话,总觉得下头凉凉的。”
“要热乎一下?”石清妍腰部一动,听到楚律闷哼一声,就伸手解开上面夹袄,露出里头高耸的胸部来,“要热乎一下不?”说着话,就只管扭动自己的腰肢,叫楚律那感觉有些凉的地方来回在自己身下摩擦。
楚律伸手扶住她的腰,见如今她那曾藏着三个小子的小肚子只有微微突起了,心说这女人就是狠,对自己也狠,“……你这去势的法子……”
“断了药就又成男子汉了,况且也不是立时见效。”石清妍翻身躺下,躺下之后将夹袄拉好。
楚律将手探入她领口,似乎是常吁了一口气,随即忙对石清妍坦白道:“司徒尚父亲早年以少胜多立了一次功,奈何上头统领不肯叫他抢了风头,拿了莫须有的罪名责罚了他,日后也不再重用他父亲。于是他父亲抑郁不得志,就借酒浇愁,醉了就指天骂地,早早地就将自己的身子糟蹋坏了,抛下司徒尚兄妹二人就过世了,如今他妹子一十七岁尚未许亲……”
“怎会一十七岁还未许亲?”
“她原许过亲,是她父亲立功那会子定下的。原本司徒家等着朝廷奖赏后就能跟那家门当户对,谁知她父亲在小人算计下无功反倒有过,于是就配不上那户人家。这司徒姑娘也有骨气,见那家撑了两年就叫媒人含含糊糊地拿了她自幼丧母没有母亲教导的话来说事,又见她父亲只管着借酒浇愁不问事,她哥哥那会子只管练武,家中又无其他长辈,就自己找了媒人将聘礼原封不动地送回去。那姑娘又极懂得人情世故,退了亲后,也没跟那家反目成仇,反倒被那家又爱又怜,成了那家老夫人的干孙女儿,被那家老夫人疼爱的了不得,两家人情也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