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胡婉婷大笑起来。
“丁飞虎,你们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一提到当教员,就往后缩呀?”
“隔行如隔山呀。”
“不用急,”胡婉婷安慰他道:“我先办个培训班,告诉大家怎么准备教案,怎么讲述内容,咱们现学现卖,只要认真努力,没有不成功的。”
“太好了,婉婷,你又救了我们了。”丁飞虎高兴得跳了起来。
……
胡婉婷把侦察队拉到村外的小树林里,教给大家怎么讲课。
“不用怕,咱们用不着象老旧私塾里的先生那样,之乎者也,就象带徒弟似的,把你自己身上的本事,一点点告诉别人就行了,不会写字不要紧,会画画吧?拿着根树枝,就往地下画……”
胡婉婷上过学堂,有文化,有功底,当即深入浅出,把“教书”的要领,讲给大家听。
在皂角峪这所“大学”里,不可能象正规课堂那样,只能因陋就简,因此胡婉婷引导大家利用一切条件,迅速成为“土教员”。
“不善言辞,没问题,你做给大家看,拿花万里来说,教别人射击,用不着卖嘴皮子,拿一杆汉阳造,亲身示范,指导着他们练,把动作要领说明白,就完事大吉……”
“报告,”小毛举手提问:“指导员,学生们不听话,可以用教鞭打吗?”
“绝对不行,”胡婉婷认真地说:“咱们八路军里能体罚吗?整训和打仗一样,都要讲纪律,再说了,大家都是互帮互学,今天你是教员,打了他,明天很有可能他变成教员,来教你,那时候他要再打回去,怎么办?”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
胡婉婷变成了最忙的人。
她要指导队员们如何成为“教员”,还要帮他们准备教案,分派“教学任务”,同时还得抽空教丁飞虎等人学文化。
当教员,一丁点墨水没有,总是行不通的。
丁飞虎简直有“感激涕零”的感受,他对胡婉婷说:“幸亏有你啊,要不然……我愁死的心情都有了。”
“呵呵,威名赫赫的丁老虎,竟然说出这种话,真没出息。”
“不怕你笑话,婉婷,我们都是泥腿子出身,从小给人扛活放牛当长工……能活过来就不容易了,别说当教员,当学生都没资格,谁上得起学呀……”
“你那一身武艺,是怎么练出来的?”
“咳,我从八岁给财主家放牛,侍候着财主公子当仆人,他们家有钱,请的武把式,教公子练武,你猜怎么着……嘻嘻,那公子哥儿笨得要命,愣是学不会,结果我都学会了,哈哈……可乐不可乐?”
“不可乐,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胡婉婷没笑,认真地说。
她亮晶晶的眼睛瞅着丁飞虎,嫣然一笑。把丁飞虎都瞅得不好意思了。
“你拉倒……说实在话,我们大家可羡慕你了,文武双全,不但功夫好,还有文化,有水平,史大刚他们那群人,简直都把你当神仙呢……”
“哈哈……”胡婉婷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美丽的白牙。
……
确实象是胡婉婷说的一样,这个“大学校”里,采取的是互帮互学方式。
侦察队的战士,教别人侦察技术、射击、格斗……而另一些青年学生,则教他们识字、数学、画图等知识。
民运干事讲述群众工作。
就连煤矿工人,也教大家如何打窑洞,掘地道……
各尽所能。
最让侦察队的人头疼的是学文化,虽然他们擒拿格斗、射击刺杀都个个生龙活虎,可是面对着一个个横竖撇捺的方块汉字却是一筹莫展,总记不住。
胡婉婷想了个办法。
她抛弃识字课本,尽量拣着与战斗有关的字,教给他们,比如“捷克式”“轻机枪”“王八盒子”……这类字眼儿,无论笔划多少,战士们往往最容易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