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容却瞥着她微笑:“如今我羊氏一门富贵在手,父亲和赵王从此可以后顾无忧了。”
她纵声而笑,语声却凄凉至极,到后来已是带了泣声。
阿琇心下不忍,方要劝她两句,却见红荇抖抖索索地捧着一碗参汤进来,她眼眶亦是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的样子,跪在地上举着汤碗,一言也不敢发。红荇今日着了一身红裙,面上又似擦过胭脂,头上还缀了几朵珠花,她本来相貌就不错,这样一打扮反而更显得了亮眼了。
阿琇心里恨极了红荇,见她装扮得如此喜庆,更怒道:“你还来做什么,是来看你家娘娘有没有被你害死吗?”
红荇不敢还嘴,只对着献容哀求道:“娘娘,国丈问话,奴婢不敢不答。”
献容接过那碗参汤,缓缓沉下脸来道:“你去永巷自领五十大板,日后不必回来伺候了。”永巷是关押犯事宫人的地方,那里的黄门内侍下手最毒,寻常人五十大板挨下,
性命怕也丢了大半条。
红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自是知道皇后会责怪于她,但献容惯来对人宽厚惜弱,从不苛责于人,她以为自己来求情便可以饶恕过。她面如死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娘娘,奴婢知错了。念在奴婢自幼服侍您的分上,就饶恕奴婢这一遭吧。”
献容连瞥都不瞥她一眼,自顾自地饮起那参汤。
红荇从未见过献容这个样子,心里惧甚,苦苦地磕头哀求不已。
阿琇虽然心中极是恼怒红荇的背主弃义,但看她跪在地上额头都叩红了,也觉得她着实可怜,她不由开口道:“献容姊姊……”
没等她的话出口,献容便冷冰冰地打断她:“不用说了,我主意已定。”她忽然扬高了声音:“冯有节,进来把这贱婢带走。”
冯有节早在外面偷听多时,被献容点破,也只得尴尬地来拖走红荇。红荇心知今日怕要无幸,哭叫声愈发凄厉起来:“皇后娘娘,公
主殿下,你们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阿琇看了看献容冰冷如铁的面色,求情的话在辰唇间一转,终究没说出口。冯有节心知献容是杀鸡儆猴,但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招惹她,只能拖着红荇往外走,他见红荇不断挣扎,一壁走一壁低声说:“你也莫怪老奴,这是你家娘娘要取你性命啊。”
“娘娘,娘娘!”红荇突然挣脱了冯有节的手,膝行了几步又去抱着献容的腿,大哭道:“奴婢知道明曜公子的下落。”
冯有节心下发急,一手掩住红荇的口,一手将她往外拖。红荇死死挣扎,手指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献容眉头微微一皱:“住手。”
冯有节一怔,不知为何他今夜竟有些惧怕凤座上的这女子。
红荇如蒙大赦,拼命地爬到献容膝下,极力喊道:“娘娘,娘娘。”
献容静静地俯视着她被泪水冲得脂粉模糊的面庞,平淡道:“你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