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南经微微蹙眉,温声道:“末将不敢让公主做什么,四表弟是庶出之子,哪里配得上公主这样尊贵的出身。更何况公主本就许配过驸马,还未出热孝之中,再嫁恐对声名有损。在下只求舍妹与四表弟的婚事合意。”
阿琇眼中有盈盈泪光,长长的睫毛轻扇,口气却是极疲惫的:“我知道了,我的出现既然如此不合时宜,以后也不会和他有何瓜葛。”
呼延南经娓娓又道:“公主也知道,四表弟是个重情谊的人,此番若见公主受此委屈,必会看在先太子的分上更加殷情照拂。我出来之时,姑父也有句话托我带给公主。”
阿琇听他说到这份上,心中反而平静下来,静静道:“你说。”
“刘氏家小业小,恐不能再高攀一位公主为妇。”呼延南经一字一句复述着刘渊的话,“姑父还说,还望公主看在父兄的面上,放过我儿一马。”
一言既了,阿琇心底已是如坠冰窖中,彻底
凉透。
半晌,她方才木然地点点头,只觉得头有千斤之重,竟很难再抬起一寸,“我都明白了,我现在便离开,再不会出现。”
“公主这样明白事理,末将实在感服。”呼延南经从心底嘘了口气,瞧着她垂首不语地走出去的单薄背影,忽然生出几分不忍。可随即他脑海中便浮现出纤罗的双眼,哀求的神情,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终是郁然地叹了口气。
阿琇身上其实也别无他物,除了一把琴,她竟找不出什么是自己的东西。她收好了包裹,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玉燕和翠缕却都站在她门前等着她,两人见她出来,翠缕嘴唇抖了一下,却没敢说话。玉燕白了她一眼,说道:“姑娘那样维护你,你却什么都不说一句。”翠缕的脸色越发白了。
阿琇温和道:“翠缕,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翠缕眼中划过一丝愧意,小声道:“阿琇姑娘,不是奴婢们不维护你,实
在是我们本就不受东海公主待见,更不敢得罪表小姐。”
阿琇心里知道刘家的复杂,也明白这两人不敢涉事过深。她淡笑道:“我没有什么委屈的,你们能来送我,我就很感激了。”
玉燕想了一想,终是为阿琇不平道:“阿琇姑娘,你为何不等四公子回来?四公子对姑娘的好是真心的,奴婢们都瞧在眼里,他定会为姑娘做主。”
阿琇摇了摇头:“他们是一家人,我……我何苦再为他平添烦恼。你们不用劝我了,厨房里给他做的春盘还放在灶台上,等他回来你们盛给他尝尝。”
翠缕见她去意如此坚决,也不敢多劝,轻声问道:“姑娘以后可有落脚的地方?我们俩身上还有些银钱,也许可以……”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袱,那包袱是锦缎所制,一看便沉甸甸的,这哪里是两个丫头能够拿出来的手笔,只见玉燕有些责怪地望向翠缕,翠缕越发胆怯地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