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点了点头,面上神情却是平常:“今夜他们都不会过来,你从后门出去吧,一直往北走就是渡口,不要回头。”说着她从怀中取出—支金步摇,递给阿琇,“你随我这么久,我也沒什么东西给你,这支步摇还可以换些银钱,你拿着吧。”
阿琇想不到她会出此言,一时间竟是愣住了,迟疑道:“二小姐……”
明月默默看了她许久,方道:“我看你言行举止,不似出于贫寒之家。定是洛阳城破,你才遭此劫难。我都能看出此节,爹爹娘亲和姊夫更是都能看出。他们既然己经得罪了你,留着你难免日后会生祸乱,这也许是他们定要取你性命的缘曲。他们虽是我亲人,但我并不认同爹爹他们的做法,你我相处甚洽,我不愿加害你。在此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日后你会回来,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怪罪我的家人。”
阿琇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道:“二小姐宅心仁厚,日后定有福报。阿琇不会忘记。”
明月听她许诺,始是
放下心来,轻道:“走吧。”
阿琇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沉沉夜色中,她终于明白,自己实在不谙这世事的险恶,直到临别明月的那几句话她才醍醐灌顶,自己为何会遭此大难一场。若想在这乱世存身,永远记住要明哲保身,自己看似衣着质朴,可一言一行却无时不流露出旧时的影子,今日若无明月相救,恐怕就要命丧钱家绣楼,做个冤死鬼。
元宵即过,冰雪很快消融,一时城中绿芽新萌,百物待新,都是一派勃勃生机,若不是宫里换了新的大汉旗织,浑然使瞧不出与去岁有何区别。
朱夫人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传遍宫中,刘渊极是欢喜,又賜张夫人黄金万两,以示恩寵。张大人并不忘旧恩,言道羊献容曾是故主,曾有恩于己,定要认为义姐。朝臣虽竭力反对,但刘渊仍是不愿拂逆红杏的心愿,也对献容多有赏赐,甚至赐她出入张夫人寝宫的恩典,至于她与刘曜之事,权当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过问。张夫人一
时间恩寵之盛,无人能及。
呼延氏心中恨极,私下与刘和言道:“汉女最是狐媚,偏能迷惑殿下,我恨不能效仿吕后将她做成人彘。”
刘和大是惊骇,赶忙捂住母亲的口,低声斥道:“母后可是糊涂了,这话若是传出去还能得了。”
呼延氏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可她强辩解道:“这是我的宮中,我看谁敢传出去?”
刘和苦劝道:“母后,如今不比当初在并州时,父皇己经登基为帝,母后虽为正宫,也要恪守言行,不要给别人落下话柄。”
寝殿里须臾间便寂静下来,宫女们识趣地退了卞去,呼延氏望着儿子,忽然悲从中来,呜咽道:“你三弟也不在了,如今母亲只有你一个,偏你父皇还迟迟不肯立太子,而那贱人生下的儿子哪甩是好相与的,可你父亲还把他与你并立左右贤王,我怎能不焦心。若是你大舅父在还好,你父皇到底敬他三分,现在你大舅父也不在了,小舅舅想为你说话,但你父亲从来都不听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