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恰恰说中纤罗心事,她忍不住气道:“他怕是连昭阳殿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呼延南经一下子便沉下了脸,半晌不语。
兰氏瞧见儿子的神色阴沉,却说道:“陛下忙得紧,如今天下有无数事要他处理,他连折子都看不完,夜夜都宿在太极殿里。”
听她这样说,南经总算缓过脸色,又对纤罗道:“你要懂事些,不可像从前那样任性惹祸,你们多年夫妻,他心里总是有你的。”
纤罗忽然有些烦躁,眼圈一红道:“四郎心里有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一干大臣巴不得他多娶些到宫里来。”
南经入宫正是为了此事,便劝妹妹道:“此事虽然陛下阻拦,但朝臣忌讳姑母之祸,亦忌惮我呼延氏,会一直上谏。你若是懂事些,便要出来承担此事,方显贤德。”
纤罗不敢置信地望着南经,却见哥哥的眼中没有一丝玩笑的神采,她脱口道:“不,绝不可能。”
南经低声道:“先帝为何那样恨
姑母,连姑母死时都没有落一滴泪?你也想和表弟走到那个份上吗?
纤罗怔怔地睁大眼,几乎说不出话来。
南经叹了口气,又道:“姑母一生,便败在一个好强嫉妒上,你不要重蹈姑母覆辙。”
兰氏深以为然,亦是告诫女儿:“男人都喜欢温柔些的女人,谁喜欢你那如烈马一样的暴脾气,你可要好好改改。”
纤罗被母亲和哥哥数落,又想到丈夫要娶许多女人入宫来,忍不住悲从中来,伏在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到了晚上,纤罗在母亲的劝说下,洗去了面上泪痕,却是重新画上了胭脂,描上了妆容,穿好了皇后的冠带,自是去了太极殿外。她先是扶起了田密与刘睿等多位肱股众臣,又含泪道:“诸位大人为陛下谋筹之心,我都已知晓,诸位大人若信得过我,且先回去休息,我定会竭力劝说陛下。”田密和刘睿犹自犹豫迟疑,可纤罗字字坚决:“大人们在此跪叩,岂不是在逼迫陛下,失了
为臣之道。”
田密也觉得她说得有理,便点头道:“如此臣等便托付与皇后娘娘了。”
纤罗到了太极殿外,脱去了簪钗跪在席上,竟是诚恳叩求。
刘聪深感纤罗诚意,出迎道:“朕有皇后贤德如此,是社稷之幸。”至此,就算同意了众臣的恳求。当天夜里他便宿在皇后的昭阳殿里,第二日兰氏瞧见女儿与女婿恩爱和美,心里也觉得欣慰,此时恰好儿媳于氏有孕,她便请求出宫,自是回家照料儿媳。
既然皇帝准允扩选六宫,皇后又出面亲自主持,京中豪门氏族顿时沸腾,纷纷选择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以期待自家女儿能如单征之女一样飞上枝头。田密送入宫的是自己独女田姝儿。姝儿擅歌舞,生得又艳丽多姿,入宫便封为贵人,极受恩寵,便是皇后也礼遇三分。
田姝儿入宫就封妃,她入宫之日,铜驼路尽覆红绸,皇帝更是以妃礼相迎,着她能受命妇朝拜。一时间阖宫内外,喧闹至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