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仰望天谴。
贯穿天地的炽热光柱散发着热烈的光芒。
飓风扑面而来,带着凛冽的风压和高温,令人窒息。
帕格尼尼伫立在金宫的废墟上,凝望着沸腾的天穹,无数光芒在舞动,紧接着,星落如雨。动荡的光之海洋覆盖了天空,伴随着圣灵的陨落,破碎的权杖穿过了海洋暴虐的深层,宛如星辰向着大地坠下。
所过之处,残留着生命燃烧殆尽的炽热辉光。
渐渐坠落,渐渐消散,直到最后,那些在光的天穹和漆黑大地之间失去踪迹,只剩下一道道凄冷而庄严的光带残留在半空里。
就像是墓碑一样。
遥远的地方有声音传来,回荡在帕格尼尼的耳边,是狼笛。
“最新的消息,阿斯加德束缚了寂静之月。”
“虽然出乎预料,但并非不可能。”帕格尼尼轻声地狱,“失去了百目者之后,再无争斗的大源已经不再需要制动阀,虽然顶着三柱神的名头,但差不多早就名存实亡。
没有存在意义的寂静之月和没有存在意义的阿斯加德,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绝配也说不定。”
“虽然话虽如此,但老头儿担心会影响到金宫那里的争斗。”
狼笛的声音没有起伏,“建议你们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阿努比斯会接应你们先撤退。”
“不需要。”
帕格尼尼断然拒绝,毫不考虑撤退的可能性,“我们无需顾虑丧家之犬的打算,失去神性的寂静之月又如何和伊甸对抗?
况且……”
他凝望着天空中的辉光,无法掩饰自己狂热的眼神,那是对纯粹力量的憧憬和信任:“夏尔绝不会输!”
狼笛沉默许久,轻声叹息,“我担心的从来不是他会输……”
“有的事情不论输赢,都无从改变。”
帕格尼尼的回应冷淡,“人终究是无法隐藏自己的真实本性的,不论再如何富有决心和毅力,再如何克制和勉强,终究,人都会顺从自己的本质。”
他停顿了一下,说:
“就像你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狼笛并未曾发怒,反而轻声笑起来:
“听起来我生来就应该做个叛徒。”
“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
“是是是,这一点我懂。”
狼笛似是抽着烟卷,吐出了烦闷的烟雾:“但唯有一点,你说错了。”
隔着千万里,他在黑暗中凝视着指尖的火光,轻声呢喃:“或许有人生来就注定做个叛徒,但没有人会注定生来就是神明,帕格尼尼,没有人……”
他将黯淡的火光在指尖掐灭,残存的火星跳起,照亮了他毫无表情的面孔。
火光熄灭,面孔从黑暗中消失了。
他的声音也再没有传来。
而千万里之外,整个世界的最高处,争斗已经推进之最高处。
浩荡的歌声之中,圣灵们在钢铁之塔的加持之下,披坚执锐,就仿佛乐理性灵和乐章幻化为人,在以太的灌注之下,展露出冷厉的铁光。
钢铁的圣灵行进在天穹之上,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肉眼只能窥见他们驰骋而过的痕迹。
超出了人类反应极限的战斗中,每一个瞬间都是无数次比拼和交错,每一个细枝末节都足以牵动大局。
此时此刻,在天穹之上,每一位圣灵都已经舍弃了自身的独立性,将自我并入了宏大的主题之中,化为了那庞大乐章中最基础的音符。
而就在一位又一位圣灵的共鸣之中,宏大的交响轰然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