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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主战派（第1页）

与此同时，朝堂上百官义愤填膺，几个数落阿淄络数落的面红耳赤的谏史大夫执笏板上前，袍子一甩，齐刷刷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个道：“自从私贩军械案被揭开以来，阿淄络盗走了那批火枪不说，还把白家在本国之外的商路都给接手了。陛下，白家商路几乎遍及天下所有国家，是我们大承和其他国贸易往来的重要途径，每年的相关税收更是能抵一城的所有赋税。此商路，我们绝不能失去！”

“阿淄络得到白家的商路，就能垄断了本国和其他国家的通商之路，往后我们只能经过他们的同意才能通行。一个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小国，怎配做我大承的主！此次必有一战，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儿！”

百官正在气头上，谏史大夫一番陈词后，满朝文武皆跪了下来，整齐坚定地“臣附议”层层叠叠回荡在金銮殿里，久久余音不绝。坐于龙椅之上的靖康帝从一开始就是主战派，闻言快意大笑：“好！我们大承能有你们这些有血性的官员，是国之幸，亦是朕之幸！诸位可有出战人选？”

“父皇，儿臣自幼熟读兵书，又习得一身武艺，如宝刀般已磨得能斩人无血，削铁如泥，恳请父皇允儿臣一展身手的机会。”

南修仪心情澎湃，浑身热血沸腾。战功于皇子而言，是绝对的优势。若他能借此机会威名远扬，那便能让他扭转局势、凌驾于三皇子之上。三皇子南修玮自然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儿臣生于皇家，受万民之供养，奈何十数年未能为民造福，内心惶恐日深。此次阿淄络抢商路，定会致使我国贸易大减，相关农工商皆大受影响，儿臣恳请能为他们夺回属于我国的商路，让民能安居乐业，也让儿臣能聊抚惶恐之心。”

这话说得可真好听！南修仪暗瞪了南修玮一眼，对方和他只对视了一瞬，就淡漠地收回了目光，似从未将他当成对手似的，硬生生把他气得够呛。这会儿功夫，其他诸位皇子也已争先恐后地请缨，百官加入了热议之中，举荐谁的都有。不过呼声最高的却不是诸位皇子，而是谢家。“臣亦觉得太平公领兵出征最合适，他乃兵马大元帅，虽年迈，却仍骁勇，以一敌百不成问题。其孙谢屿崇乃是飞鸿校尉，亦是悍勇多谋之才，就算太平公偶力有不逮，谢校尉也能及时支援。更何况他治下的谢家军所向披靡，若出征，定能收复商路，宏我国威！”

兵部尚书言罢，方才还争执不休的百官都安静下来。如果是旁人，他们尚且还有争论的余地，但太平公与兵马大元帅谢勤儒，一生戎马，战功足以震主，他们哪敢与之争夺出征之权？“看来谢爱卿威名不减当年啊！”

靖康帝亦看向了始终沉默的谢勤儒，面团一般和气的脸越发笑容可掬：“朕正有此意，只是不知谢爱卿意下如何？”

这一问，把百官的心都给提了起来。谢勤儒已是两朝元老，曾与先帝出生入死，打下大半江山，其功绩能与先帝相提并论。而靖康帝登基后，他又屡次征战南北，平定内忧外乱，掌管半数军权，在民间他的声望险些越过靖康帝。这个“险些”很耐人寻味，恐怕是他将自个儿的名声毁了些，才能不冲撞天子。但那又如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纵使靖康帝总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但百官心里都清楚总有一天靖康帝会容不下功高盖世的太平公兼兵马大元帅谢勤儒。谢勤儒出列，恭敬地执笏板鞠躬：“老臣愧对皇上的厚望，此次恐不能再奔赴前线了。”

谢勤儒的拒绝，引起满殿哗然。几乎打退过所有敌国、平定过最难缠匪寇的两朝元老，无异于定海神针般的存在。纵使百官猜测谢家的荣耀持续不了多久，纵使靖康帝对其确实忌惮不已，但乍然听到他请辞，所有人都产生一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谢爱卿可是身体不适？朕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给你看诊，就算他们治不好你，朕还可派人去寻遍天下名医，”靖康帝身子前倾，目露担忧地看向谢勤儒，“爱卿乃国之重臣，一丝一毫的损伤皆关乎社稷，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谢勤儒的腰俯得更深：“老臣有捍卫大承之心，却实在无能为力。随着年龄增长，积年累月攒下来的旧伤接二连三复发，天色一变腿脚就隐隐作痛，手臂不便抬高，当年伤了的心肺如今又开始折磨于老臣，时不时咳嗽几声，严重时能将血都咳出来。”

上战场就是拿一副血肉之躯去抵挡刀枪剑戟，他为大承保家卫国四十余载，身上早已布满纵横交错的伤。靖康帝连忙吩咐太监去请太医，而后商量着问：“你执掌帅印，坐镇军中，让屿崇在前线领兵作战可好？他年纪轻轻，兵法娴熟，功夫了得，颇有你当年之风采。若能让他上阵，定也能创下不朽功绩。”

“多谢皇上厚爱，但，咳咳……”谢勤儒以拳头抵住唇瓣，连连咳嗽几声，被风霜洗礼过的脸庞格外坚毅，但此时却通红得厉害。谢屿崇顾不得金銮殿上的规矩，疾步上前，一手扶住谢勤儒，一手为他拍背。靖康帝站了起来，百官亦向他靠拢，所有人都紧张地目睹这一幕。好一会儿，谢勤儒才缓过来，朝众人致歉末了，才略虚弱道：“回皇上，不是老臣推脱，而是屿崇还过于年轻，从未上过战场，更无法担此重任。而且，老臣就只余下这一根独苗苗了。人老了，难免要考虑身后事，老臣自私一回，请皇上莫要让他前往！”

“这……”靖康帝略为难地看向谢屿崇，“此次阿淄络欺人太甚，百姓群情激愤，你若是能将其打得举手求饶，签下永不进犯的契约，那么你将会成为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也将无愧于谢家的列祖列宗。但是谢爱卿明显很不愿意你上前线，他为大承付出良多，朕亦不能不重视他的态度。最终你是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