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倚宁越靠近白家就发现四周的人越少,路上除了看守摊位铺子的掌柜伙计外,只余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而他们正在高声谈论的不是三皇子妃娘家获罪的事,而是她最关心的白家。
她牵着马停在拐角处,前方不远就是白家的大门,而门外早已围满了爱看热闹的好事者。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个攒动的人头,根本看不到内里的情况,不过韦氏和徐海的咒骂声足以穿透人群,也足够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姐夫毒害了他的堂哥?
呵,放着唾手可得的状元郎不当,去当杀人犯,真当谁都跟这对夫妻俩一样蠢吗?
姜倚宁绕道去了后门,敲响门板,没多久听到一串脚步声,但来人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高声问一句“谁啊”。
“是我,姜倚宁。”
门内的小厮知道这名字是自家表小姐的,只是几乎没听过姜倚宁的声音,一时无法判断真假:“您先稍等,小的找个人来。”
言罢,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
姜倚宁的心逐渐沉下去,连下人都是如此谨慎的态度,恐怕这段时间来白家上下吃了不少苦吧。
没一会儿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白牧尚的声音中带着不由自主的哽咽:
“是倚宁回来了吗?”
“二舅舅,是我回来……”
几乎是姜倚宁刚开口,白牧尚就拉开门闩打开门,他顾不得寒暄,帮她拿过行囊将她拉入门内,小厮也赶紧把马给牵进来,完事后又跟做贼似的立刻合上门上好门闩。
做完这一切,白牧尚和小厮才劫后余生般地舒了口气,白牧尚松手,见姜倚宁并无好奇,对她又多了些期待。
他自嘲道:“你看看我们这些长辈,平时自以为走南闯北久了,该养成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可真遇到事了,我们就慌了起来,看来还是我们修炼不到家啊。”
“就韦氏和徐海那副难缠的模样,任谁都怕被他们缠上。”
但依旧给她极大的熟悉感姜倚宁跟着白牧尚往里走,白家的一草一木虽已染上了独属于秋日的颜色,,令她安心舒心。
“可不是嘛!”白牧尚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他们堵家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赶路回来,先不谈这些糟心事了。你在兖州办事可还顺利?可还有倭寇要杀你?我们打听到那些倭寇有条不死不休的规矩,正在想办法把这破规矩弄没。”
说着,林氏和一个表姐急匆匆来迎接,说是白秦天老爷子急于想知道是不是姜倚宁回来了,派她们俩来瞧瞧,如此一行人暂且放下寒暄加快步伐去了堂屋。
“外祖父!”
姜倚宁的一声呼唤,如同清脆的鸟鸣,驱散了所有人心里的阴霾,他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询问起她的近况。她隐去其中的凶险,只说了些明面上的事,比如她给冯誉熙治病,比如冯誉照还想哄她为妾,好坏掺半,还是以说笑的方式说出来的,既给他们真实感又不叫他们过多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