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抱着胳膊:“不在场才好呢,那公主的混账话跟狗吠没区别,听了都脏耳朵。”
辛夷至今还后怕的捂着心口:“别看谭将军现在无所谓,大殿上她可是踢烂了一张食案,差点将那瀚澜公主活撕了。”
晏同春道:“我当时还担心太子降罪,毕竟是各国使臣都在的场合,结果殿下暗中点头,我看谭将军不掀桌,他自己都要动手了。”
佛手将身前的头发甩到后边:“如今也不瞒各位了,殿下早有预料,那劳什子公主敢整幺蛾子,咱一点面子都不用给。”
她看向云枝:“可安心了?”
众人笑看云枝,云枝拿扇子扇风:
“你们一来一大群,好热,开窗通风。”
佛手翻白眼:“哼,装得淡定。”
这个下午再无风波。
傍晚,赵玦伴着余晖,被人簇拥着走进新房。
众人皆诧异于他这么早,手忙脚乱为云枝盖好盖头。
红烛高照,赵玦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走到床边,先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一大群碍眼的家伙:“你们干嘛还在这儿?”
华霄道:“闹洞房啊,我们要看新娘子,殿下快掀盖头。”
赵玦也是心痒难耐,就要上手,送喜嬷嬷拦在新娘跟前:
“要用喜秤,寓意夫妻从此携手、生活顺遂、称心如意。”
盖头下的云枝心脏砰砰直跳,心道她与赵玦又不是盲婚哑嫁,见过多少回了都,这些流程真是复杂。
下一瞬,喜秤挑开了盖头的红绸,眼前逐渐明亮起来。
她缓缓抬眸,撞进那双欢喜而深邃的眼睛。
一瞬间烫红了脸,慌忙又垂下眼眸。
不知谁喊了一声:“新娘子不好意思啦!”
众人哄堂大笑。
赵玦放下喜秤与红绸,又在送喜嬷嬷的主持下,两人喝了合卺酒,剪下一簇青丝,绑在一起放进一个红色的香囊。
赵玦握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夫人,要白头偕老哦。”
云枝握了握他的手:“好的,夫君。”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来撒喜果……”
天空飘起了小雪,云峥盯着开合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立顾不得拍掉肩头的雪粒,语气焦急:
“公主今日太冒失了,不仅没达到目的,还自取其辱,眼下殿下震怒,西北恐要起兵戈,依芒公主为了缓和两国关系,肯定会攀咬我们……”
“少主?少主你在听吗?”
云峥回过神:“我们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宋立一顿,“我们帮公主秘密入境,还协助她去成陵关,跟了太子殿下一路……”
云峥伸手靠近火炉:“依芒公主手下那么多人,一直在西北边境活动,刺探我朝军情,要入境用得着我帮?”
“而且她野心勃勃,今日敢在婚礼上自请为妾。”
他将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分明是想祸乱大桓朝纲,若攀咬我,便有陷害朝臣之嫌,赵玦今日才将她侮辱又圈禁,转头就信她的话,岂不可笑?”
宋立逐渐安静下来:“还是少主深谋远虑。”
云峥起身,叹了口气,对这位最倚重的谋士笑了笑:
“之前是我心有妄念,耽误了正事,让先生担心了。”
说着,朝宋立深深下拜。
宋立这段日子受尽了冷落,也为他不思进取、动辄被云枝搞得心神不安,感到十分恼火,突然这样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