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听秦皓天这么问,只是摇了摇头:“我这种小弟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过今晨可听一些长老们说了,镶嵌在崖壁上的留影石,捕捉到一道影像,好像是个人……”
正安安静静坐着的白衣青年突然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不过没开口,像是在想些什么。
原本冷清淡漠的眼里骤然起了一丝波澜,只不过变化很细微,另外两人都没发觉。
“人?”秦皓天纳闷了,问道,“难不成是那地是被人砸塌的……可是也不对……”
要知道,魔渊附近的防线,坚固无比,若真的被人一砸就塌,那可不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据说大乘期的全力一击,也只能在上面打出一道深坑,却无法将地面打穿。
“不是……”那名弟子显然也震惊于秦皓天的脑回路,无奈道,“师兄我还没说完呢,是有个人掉进去了。”
“据说那个人掉下去时,就差不多没气了,浑身是血,这下只怕要粉身碎骨了。”
“而且粉身碎骨那还算轻的,要是命大没死,可能就要被底下那群魔物,折腾地生不如死了!”
这名弟子说完还搓了搓胳膊,想必是自己说的那番话给吓到了。
秦皓天骂了句就这点出息,然后就注意到自己身边那名白衣青年发白的脸色,只以为对方是胆子小害怕了。
他摸了摸鼻子,安慰道:“严师弟别怕,渊底那些东西,是永远出不来的,渊口有封魔禁制,而且就算真出来了,我们也不会怕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儿……”
对方口中的严师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别处。
他知道自己并不叫严雪,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害怕那所谓的魔物。
只是听到有一人落入魔渊,粉身碎骨,生不如死这些话时,心里总会有一种发堵的感觉。
他听到自己开口问道:“掉进魔渊的人,真的无法再出来吗?”
秦皓天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了,他算明白对方根本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跟他们浩然仙宗修士的脾性也是南辕北辙。
没想到对方还会主动开口,声音冷冷清清的,还很好听,跟他边上那些粗嗓的大老爷们一点都不一样。
那些人一开口恨不得用声音震碎一个山头。
而且也不像他们下山在歌楼舞院里听那些男男女女掐着嗓说话一样,说什么都细声细气的,恨不得把人摇一摇让他大声点。
可听这个严师弟说话时,却没有这种感觉,脑子里只剩下:严师弟怎么不再多说几句……
秦皓天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对上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他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声音也轻缓了许多。
“肯定出不来了,记得我父……”他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宗主说过,能从魔渊出来的,只能是魔……所以不可能有人能从魔渊里出来。”
秦皓天没注意对方骤然握紧的双拳,和发白的指尖,依旧悉心解释着。
“而且刚刚杨师弟也说了,魔渊那种地方,危机四伏,更重要的是渊底没有灵气,那修士若进去了,只能灵气枯竭而死……就算如此这已经最好的情况了。”
旁边那个弟子语气有些怨念:“秦师兄,平日里你跟我们说话,可不是这样的。”
秦皓天拍了对方的脑门,笑骂道:“你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还指望我跟你们这样说话?害不害臊啊。”
那名杨姓弟子躲开秦皓天的魔掌,上前一步冲着白衣青年道:“严师弟,我叫杨舜,要是师弟你之后被人欺负了,跟我们说,我们白梅院的师兄弟们给你撑腰!”
白衣青年满头黑线,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会受欺负。
秦皓天翘着腿,大刀阔斧地往椅子上一坐,白了他一眼:“严师弟是我带回来的,要你撑什么腰。”
“可现在严师弟是分到了我们白梅院师兄你就别来我们这凑热闹了。”
“帮扶同宗修士,怎么能说是凑热闹。”秦皓天瞪了杨舜一眼。
两人这边热热闹闹,而白衣青年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杨舜也察觉到了这点,只当对方因为不熟悉这里还太过于紧张,也不好意思跟对方站太近,免得冒犯了这位师弟。
“那我和秦师兄就不打扰师弟休息了,这里浩然仙宗的弟子服,师弟记得换上。”说完就急急忙忙拉着秦皓天出去了。
“你走拉着我干嘛啊!”秦皓天不满道。
“你没看出严师弟要休息吗?”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室内也重归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