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看到亲妈就像看到观世音菩萨似的,屁滚尿流地冲下楼跑到江林娜旁边,痛哭流涕告状:“妈!赶紧把我爸叫过来,臭虫子刚才要吃了我!”
江林娜站起身就看到季临川拉着祝星言的手并肩站在二楼,而自家儿子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原本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巴掌印和泪花,顿时给她这个当妈的心疼坏了。
她把儿子护在身后,瞪着怨毒的眼睛咬牙切齿望着楼上,“临川,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疼爱弟弟,大费周章地帮我教育他,我这个做后妈的还要替你爸爸谢谢你。”
季临川抱起祝星言飞到楼下,安安稳稳把人放到地上,一手亲昵地捏着他的肩膀,一手垂在腿侧。
“不用谢,我正准备把他送进牢里好好接受改造。”
江林娜闻言大惊失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临川懒怠和她多费口舌:“我来之前你们想对我爱人做什么,鹿楼的地下室里藏着多少秘密,你应该比我清楚,季远还有两个月满十八岁,光面上这些事就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江林娜的脸“唰”一下苍白如纸,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刚才的恶毒气势再也不见。
她白着一张脸转了转眼珠,扭头给了保姆一个眼神,保姆立刻会意,偷偷把手伸向口袋,祝星言却是先她一步晃晃手机,“想叫人去毁尸灭迹吗?你们猜是你的人快,还是我哥和警察更快?”
“祝、祝总也——”话没说完就被被江林娜吞回了嗓子里,冷汗贴着她的额头滑了下来。
想来也是,祝时序这么疼弟弟却迟迟未到,不是被拖在了路上就是另有谋算。
江林娜白着一张脸,看看季临川又看看祝星言,半分钟后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儿子一个巴掌!
“小混账!早就教过你临川是你大哥,星言是你大嫂,在他们面前要懂规矩讲礼貌,道理你都听到狗肚子去了?和嫂嫂玩的时候怎么这么没分寸!”
猪仔被她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抽傻了,白腻的大脸盘子上登时透出个鲜红的巴掌印,“妈!你打我干什么!去打那只熊猫和臭虫子——”
“啪!”
又是一巴掌抽得他闭了嘴,江林娜指着他的鼻子怒喝:“小王八蛋嘴上没个把门的,我看你再胡说!”
男孩儿脸上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对称的巴掌印,委屈得连哭带喘,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嚎丧似的惨叫,更像一只要被烫毛的猪了。
祝星言被叫得耳朵疼,拉拉季临川的手说:“好吵。”
季临川敛着眉,看到江林娜拖着儿子过来,一身高奢的女人依旧珠光宝气,但皱巴巴的裙子和肩上两道灰印子却把她衬得体面又滑稽。
江林娜在季家作天作地闹了一辈子,早就让季商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知道季临川一旦回来就再也不能动祝星言,况且刚才昏迷那么久早就失了先机,估计这会儿就连祝时序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人站到一边只会更难对付,不说计划肯定落空,就连儿子都保不住。
想到这儿江林娜恶狠狠地瞪了保姆一眼,眼神阴毒得像是要隔空把保姆的脸皮给撕烂,怪她蠢笨如猪看不好自己儿子,本来事半功倍的一个局弄成这样。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趁着季临川不在,祝星言又没出分化期,让儿子过来给这病秧子小少爷一点苦头吃,往后好拿捏他,顺便再离间一波他和季临川的关系。
却没想到自己儿子没个分寸,还当在家里玩那样下手没轻没重。她在外面听到惨叫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本想冲进去阻止,却在看到儿子被按在地上抽巴掌时气急攻心,昏了头,想让祝星言变成再也不能开口的死人。
现在清醒过来一想简直追悔莫及。
她镇定下来,站到季临川面善,脸上一派慈祥和蔼,嘴里还拖出一种慢悠悠的委屈腔调:“今天这事都怪我,老商最近忙着你们的婚事,家里就我一个人,是我没把小远这孩子教好,让他和星言玩的时候没大没小,把他给弄疼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个孩子计较好不好?”
她边说边“追悔莫及”地啪啪抽自己耳光,哭哭啼啼地反省:“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教好他啊!是我这个当妈的害了他啊……”
话没说完就听“哐当”一声,季临川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扔在她脚边,冷声道:“这么愧疚,那你自尽吧。”
戏演到一半的江林娜:“……”
她脸上变幻莫测青红交接的表情简直比刚才的戏还好看,祝星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江林娜听到他的动静后又转了转眼珠,坚持不懈:“小远在家里就被我惯得没个规矩,到了他亲哥这里更无法无天了,看到地上有箱笋就要吃,星言不准他就急得动手抢,馋得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似的!真真和猪一样!”
她说着又要去拉祝星言,季临川抬臂一挡:“退回去。”
江林娜也不尴尬,堆着红唇假笑两声:“现在的小孩子都要面子,这不,星言动手教训他他还敢闹情绪呢!抱着星言就不撒手了,我一看这还了得?星言那么娇贵,磕了碰了的我们可担待不起,我赶紧让保姆过去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拉开,这才有了临川你进来前看到的那一幕。”
话里话外的意思反倒成了他儿子想吃笋,祝星言吝啬不给,小孩子心急去抢才会和祝星言起冲突,而季临川看到的也不是“杀人灭口”,而是心急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