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了,乖,不哭了崽崽,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也在等我。”季临川把他抱起来,侧身放在腿上,托着毛绒绒的屁股和后背轻而又轻地哄,边哄边吻他的小耳朵。
“我的小熊呢?”他像幼时喊做噩梦的祝星言醒过来那样:“我的小熊去哪儿了啊?”
怀里的小团子立刻举起胖爪,抽抽着“嗯呜”了一声。
小熊在这儿……
久别重逢,两人都有许多话想和对方说,有许多疑惑想向他对方问明白。
但祝星言现在这副熊样儿实在不合适。
“分化期,还有多久结束?”季临川问。
他抽抽儿着伸出一只爪子,五天。
“那等你有力气变回人形了,我们好好聊聊?”
小熊猫忙不迭点头,两只小爪子一左一右捧着他的脸,黑曜石般清透的眼珠眨巴着望向他,里面泅着经年累月的酸楚,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很想问:小季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但话到嘴边又藏回了口腹,毕竟他也有许多事情没坦白,他也一样不磊落,不坦诚。
臊眉搭眼的,丧气小熊再次搂住他的脖子,用力蹭。
一大团软绵绵的小熊球乖乖地窝在怀里,裹着毛毛的软肉像流动的棉花一样把怀抱给填得满登登,摸着后背拍一下小熊就委屈地叫一声。
季临川莫名想到年幼时寒冷的初雪夜晚,他和毛茸茸的小胖熊挤在厚毛毯里吃竹子果冻,吃完后彼此拍着彼此进入梦乡,就连那时的梦里都是温暖幸福的。
一瞬之间,仿佛漂泊了十多年的身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处,全部的苦痛都被治愈。
季临川的笑意直达眼底,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小心翼翼地摸着他的后背和爪爪柔声道:“好乖,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熊蹭了蹭头,但是爪子依旧没松开,看着他冷峻却温柔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低下头揉了揉自己脸上的毛毛,像是在害羞。
季临川不解:“崽崽?怎么了?”
祝星言颤颤地应了声,偷看他一眼,又做贼似的低下头,再看一眼,再慌乱地低下头。
反复羞赧的小模样如同抱着叶子要卷不卷的含羞草。
就在季临川准备揪住他的小草叶时,面前的小熊猫终于忍不住用爪尖勾住了他,然后扬起自己软嘟嘟毛绒绒、像颗棉花糖一样的脑袋,闭着眼凑过来,在他的侧脸上猛地亲了一下。
一触即分,两心喧哗。
他像个不折不扣的小贼,亲完就跑,火烧火燎地从人怀里出溜下来,跌跌撞撞往浴室逃。
边逃还边遮掩:“嗯呜嗯呜!”
我要去洗漱了!
结果就是跑到半路就被一只大手抄了起来,季临川架着他两只前爪往空中一抛。
“嗯呜嗯呜嗯呜!”
小熊猫紧张得呜呜直叫,心跳像暴雨落青石,芜杂狂飚,又在落进季临川怀里的那一刻归于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