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知,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
沐剑屏在一旁笑道:“尤其要打听一个姓刘的,看看他是否平安脱险了。”
高桂笑道:“是否刘一舟?”
小郡主和方怡一齐吃惊,那方怡更是面色惊愕,失声道:“你怎么知道刘师哥的名字?是不是刘师哥他,他已经死了?不会啊,昨夜我亲眼见到刘师哥给三名侍卫打倒了,一名侍卫按住了他,多半是给擒住了,既然已经被擒,又怎么会死?”
高桂见她面色惨白,心中一软,道:“别担心,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我能掐会算,我能算到的。”
说着,五根指头磕磕碰碰,做出掐算的动作来,煞有介事地道:“他还没死,不过被捉了,而且还有两个人一齐被擒,只是我还算不到他们的身份和名字,哦,对了,有个人老是摇头的。”
倒不是他故意装作谦逊,实是他早已忘了另外两个人叫什么了,但却知道有个叫做摇头狮子的,故而有此一说。
小郡主惊讶道:“你,你居然这么厉害!”
被俩美人儿用崇拜的眼神观赏着,是男人都会飘飘然的,高桂心中得意非凡,方怡道:“你算得真准,那个喜欢摇头的,多半是我们的吴师叔了。”
顿了一顿,又道:“你有这等本事,为何呆在皇宫做了……做了……这差事?”
方怡本欲说出太监二字,只是想到,或许这是人家的痛处也未可知,便改了口。
哪知高桂不以为意,笑道:“做这个比较有前途啊,要不然又怎会认识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呢?”
也不知怎么,方怡这回没太大反应了,只是轻叹一声,道:“你还小,不懂得那么多,你做了,做了太监,又怎么,怎么娶,娶老婆呢?”
高桂见她语气惋惜,心中一暖,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本想捉住她手,让她摸摸,验明自己正身,又想此举太过猥琐,犹豫了片刻,方怡却以为是自己触动了他痛处,心中内疚,道:“对不住,我,我是无心的。”
高桂呵呵一笑,眨巴着眼睛,道:“大老婆你的意思,是不是若我不是太监,便能娶你当大老婆了是么?”
方怡脸上一红,正待呵斥他几句,却是不愿再挖人家的疮疤,笑了笑,不置可否。高桂心中好笑,暗道:你哪能飞得出我手掌心!
身上怀有圣谕,高桂不便多待,出了门去,带了四名随从太监,骑马去西长安街吴应熊在北京的寓所。
吴应熊听说钦差到了,忙出门磕头迎接,将高桂请进门去。高桂见他身为一个在云贵两省呼风唤雨的世子,何等尊贵的身份,见了自己也要磕头,心中大乐。
高桂一进门便道:“皇上吩咐我,拿点东西来给你瞧瞧。小王爷,你胆子大不大?”
吴应熊道:“卑职的胆子是最小的,受不起惊吓。”
高桂一怔,笑道:“你受不起惊吓?干起事来,可大胆的很呐!”
吴应熊道:“公公的意思,卑职不大明白,还请明示。”
昨晚在康亲王府中,他自称“在下”今日见他奉旨而来,眼见他趾高气扬,隐隐觉得势头不好,连声自称“卑职”高桂笑道:“昨晚你一共派了多少刺客进宫去?皇上叫我来问问。”
昨晚宫里闹刺客,吴应熊已听到了些消息,突然听得桂公公这么问,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双膝跪倒,连连磕头道:“皇上待微臣父子恩重如山,微臣父子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皇上的恩典。我父子二人甘为皇上效死,决无贰心。”
高桂笑道:“起来,起来,慢慢磕头不迟。小王爷,我给你瞧些物事。”
说着解开包袱,摊在桌上。
吴应熊站起身来,看到包袱中的兵器衣服,不由得双手发抖,颤声道:“这……这……这……”
拿起那张口供,见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刺客是奉了平西王吴三桂差遣,入宫行刺,决意杀死清廷皇帝,立吴三桂为主云云。饶是吴应熊机变多智,却也不禁吓得魂不附体,双膝一软,又即跪倒,惊骇道:“桂……公……公……公,这……这决不是真的,微臣父子受了奸人……陷害,万望公公奏明圣上,奏……奏明……”
高桂道:“这些兵器,都是反贼携入宫中的,图谋不轨,大逆不道。兵器上却都刻了贵府的招牌老字号。”
吴应熊道:“微臣父子仇家甚多,必是仇家的奸计。”
高桂沉吟道:“你这话,本来也有三分道理,就不知皇上信不信。”
吴应熊道:“公公大恩大德,给卑职父子分剖明白。卑职父子的身家性命,都出于公公所赐。
高桂道:“小王爷,你且起来。你昨晚已先送了我一份礼,倒象早料到有这件事似的,嘿嘿,嘿嘿。”
吴应熊本待站起,听他这句话说得重了,忙又跪倒,说道:“只要公公向皇上给卑职父子剖白几句,皇上圣明,必定会信公公的话。”
高桂暗笑,道:“这件事早闹了开来啦,索额图索大人,侍卫头儿多隆多大人,都已见过皇上,回禀了刺客的供状。你知道啦,这等造反的大事,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按了下来?给你在皇上面前剖白几句,也不是不可以。我还想到了一个妙计虽不是十拿九稳,却多半可以洗脱你父子的罪名,只不过太也费事罢了。”
吴应熊大喜道:“全仗公公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