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心充斥着这样尖锐刺耳的喊叫声,她紧紧地闭着眼,感受梁炜菘略带一点薄茧的指尖在她身体的每一处逗留!她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她咬紧牙关,她一个字都不说,她想到了,这是她自找的,是从最初开始就纵容了的,是现在喊停也已经来不及的!
意志崩溃前的刹那,她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沈捷知道,绝对不能!
B…5
过一周,梁炜菘的招呼果然起到作用。
团长和颜悦色对桑离说:“团里现在人手紧张,也派不出人去。你是新人,去锻炼一下也好。”
听上去好像还是她多么伟大地拯救辛勤工作的同事们于水火,然而做这行的都知道:演出也是有三六九等的。总有一些演出不仅等于公费旅游,还收获颇丰,更何况还是和梁炜菘这样的人一起同行呢。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开赴大连。沿途梁炜菘摆出了一个和蔼长者的面孔,对小字辈们关怀得无微不至,若不是桑离总觉得他有些别的企图,也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感激得热泪盈眶。
演出时间并不长,只一场。因为有了官方背景,自然十分顺利隆重地结束。整个演出和应酬过程中,桑离都跟在梁炜菘身边,人前人后地被介绍是梁炜菘“大学同窗的学生”,于是还有人开玩笑要桑离喊梁炜菘“大师伯”,总之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然而,待人潮散去,海边的星海广场上,梁炜菘便不再是方才长辈的模样。
他站在桑离身后,在浪头打过来的时候轻轻一拉,桑离便惊讶地跌进他怀里。他低下头,呼出的热气在桑离耳边凝结,桑离全身一凛,瞬间僵住。
推开还是忍受?揣测成真的刹那,桑离的大脑迅速进入死机状态。
他的手当然不会老实,一路滑入她的风衣衣襟,再滑进衬衣里,触到她皮肤的刹那,那手微微一顿,之后便在她纤细的腰际流连。桑离面无表情,只是看着远处的海洋,一声不吭。
她的沉默显然鼓励了梁炜菘,他伏在她耳边,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箍在她胸口的胳膊越来越紧,似乎要把她揉碎。她还是不说话,梁炜菘也就不说话,他们就这么沉默着在广场边缘听潮起潮落,背对着身后流光溢彩的街道,用秋天长长的风衣挡住男人不轨的手。
桑离感觉到身后男人越来越兴奋的情绪,可是她也知道,一旦她拒绝,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在北京那样陌生的城市里,沈捷不在身边,向宁一刀两断,田淼老死不相往来……她认识的人,都不是她的依靠。
只有梁炜菘,虽然也算不上是一个依靠,却确实给了她很多关照。他们是典型的相互利用关系,她需要梁炜菘的提携,梁炜菘觊觎一个年轻女子的美貌。
你看,这世上的事,就算龌龊,也龌龊得如此公平。
于是,那天,桑离就真的沉默了整晚。
梁炜菘的手,修长的拿乐谱、弹钢琴的手,一路游走,从腰际往上到胸口,再沿胸线滑向有紧致肌肤的后背,又一路滑向腰后,顿住,抽离,掀起裙摆,继续游移……
隐约的呕吐感泛起,是因为事件本身的恶心。桑离的大脑中飞速转圈——这样肯定不算强 奸,那是算猥 亵?
可是,这当中并没有强加于对方意志的情况发生。在双方共同认可的情况下,一个未婚女子和一个有妇之夫,这样有悖人伦的事,又算什么?
好在,不过是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
甚至,也没有觉得多么对不起沈捷……
既然这样,那就随便吧。
翻滚着乌黑海水的广场边缘,桑离仰头,闭眼,唇边漾起奇异的笑容。
梁炜菘看得痴迷了。
事实证明,梁炜菘果然是个变态的畜牲。
那晚,他彬彬有礼地送桑离回房间,彬彬有礼的告退,在他的彬彬有礼中,桑离甚至都要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第二天乘飞机回北京,梁炜菘送桑离回家。是深夜了,电梯间旁边的安全通道里,相似的戏码第二次再次登场。
随后是又一次的演出、又一次的见面,于是这样恶心的一幕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N次上演!
桑离真快要疯了。
因为到这时她终于发现:应付一个强 奸犯或者一个奸夫,都比应付一个变态容易得多!
对一个强 奸犯,你可以正当防卫;对一个奸夫,你可以获得愉悦;而对一个变态来说,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个——他不出手,你也永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真正出手。他就好像一个钓鱼的人,那鱼钩颤巍巍地起起落落,在水里带着银光晃动,可是每当你要咬钩的时候,那钩子迅速就撤掉了。这样的次数多了,都由不得你不抓狂!
所以,到这时,桑离已经完全有理由相信:梁炜菘要么是存在生理障碍,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性心理变态!
抓狂的日子里,沈捷终于挤时间飞到北京,当桑离在北京国际机场出口处看见沈捷的刹那,几乎就要哭出来。
于是,沈捷就有幸带着满腹惊喜看见他的小姑娘箭一般冲他跑过来,目不斜视地撞进他怀里,两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死也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