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沿着伊尔迷左手臂蜿蜒而下的鲜血也停住,不再继续往下延伸。
伊尔迷、侠客两人所处的空间仿佛时间静止一样,不管是人或者物体都静止不动了。
压抑!
压抑得连风都被冻结了!
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可怕!
于是,清澈又空洞的女声蓦然响起,就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烦死了!叽叽咕咕、叽叽咕咕,说个没玩没了。” 她说话的语气是焦躁的。
所有人愕然。他们看到欧阳凌薇仿佛从一场好眠中被人吵醒过来一样,眼睑睁开,但在亮得宛如夏日艳阳的珠子的照射下,转瞬之间又闭上了。不一会儿,眼睑再次睁开,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但还是很晃眼睛——珠子太亮了!
“讨厌。”她懒懒地一挥手。拿着珠子的西索好像遭到了无形物体撞击,整个人如同陨石一样飞了出去。
“蓬!”“蓬!”“蓬!”“蓬!”“蓬!”……
西索的身体连续撞碎十来堵墙壁才摔落到地面上。
风起。
那股恐怖的压抑消失。同时,伊尔迷、侠客感觉自己又能动了。接着,他们看到刚醒来的美貌女孩,拖着笔直的银发,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她身后的世界在无声无息地坍塌。地板、洗面台、悬挂的画像、飘动的窗帘、水蓝色墙壁,悄无声息地直接化为齑粉,如细砂一样被海风吹散开去。
他们看到她背后天空中青蒙蒙的光膜。看到数百米高巨浪,一重重,如同前仆后继的军队,又如同高山倒塌一般,不顾一切地狠狠冲来,砸在光膜上。
他们看到她凌空迈着步子。优雅、迷人。却又带着一份俾睨天下、凌驾一切之上的骄傲。咄咄逼人地走来。裹挟着让人心颤的杀气。
这一幕。不知不扣的美丽。毁天灭地的气势。饶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伊尔迷、库洛洛、侠客三人,也真的震住了。
目瞪口呆——
不知所措——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不知所措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而拥有压倒性力量的人,会让别人本能地感到恐惧,甚至绝望。就像——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他们宛如听得到她踩在空中的脚步发出空洞的回响。像巨石,沉甸甸的,一声一声压在他们心头。
“你,在哪里见过呢?”欧阳凌薇停在伊尔迷面前,咬着嘴唇,歪起脖子,专心盯视他的脸。她在脑袋里搜索记忆,这需要时间。“到底在哪里见过的呢?唔……想不起来了。”
听到这话,伊尔迷的心,沉入海底。那个自称智脑的萤筱藻说‘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你,如果她第一眼认不出你来,事情就完全没有转机了’。虽然一开始他就做好不抱希望的准备,但是,听到这话,他还是突然产生一种不能自已的心情。感觉上,就像全世界的光线一下子都消失了。一切变得格外黑暗,格外阴冷。控制不住的。他就想紧紧抱住她。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薇薇”侠客张开双臂。然而,下一刻。他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咽喉处一片冰凉。她手指冷冷的。掐住他的喉咙。
侠客尝试挣扎动弹,却发现那快凝成实质的杀气,压制得他毫无反抗能力。侠客努力将呼吸调整至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却依旧感到自己的心脏被巨石压着一样,呼吸困难。因为,她用的不是一般的掐法。缓缓收紧。又倏然放松。再紧紧用力。就好像猫戏老鼠那样,总是给对方留下最后一口气,慢慢玩弄,玩到自己没有兴致之后,再予以致命一击。
“咻!”无形的利刃直接在侠客右脸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快速流淌出来。欧阳凌薇掐紧他喉咙,将他整个人提至自己身前。用舌尖柔柔地舔过裂开的伤口。
“真香。”她说。接着微微一笑,微笑时眼底杀意更盛了。“你这家伙,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此刻,侠客喉咙根本发不出一个声音。
“不说?”
“咔嚓!”
“哼——”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前所未有的响亮,同时侠客也痛苦地闷哼出声。欧阳凌薇竟然直接将侠客右手臂给硬生生地扳断了。
“说吗?”她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