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在咱们青山省,通常都是奸夫淫妇才会被浸猪笼的。”洪管家回道。
江淘儿大大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原来要奸夫淫妇才会被浸猪笼淹死啊!那我不会害怕了,我最怕被水淹死了。”
“江淘儿所担心的事情还真是与众不同呢!”洪管家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心宽了些,反过来再安慰她们道:“放心吧,正在竞抢『仁义王』封号的单太爷不是会挟恩苛刻奴仆们的,因为单家声誉绝不可以受损。”
“请教管家,这是什么意思?”薛又星不解地问道。近年来“单家堡”乐善好施的形象是已经慢慢传遍皇朝土地的每一处角落了,但行善与竞抢“仁义王”有何关系?
洪管家解释道:“你们要知道,单家虽然富比王侯,但终究还是平民百姓,身分地位怎样也无法与朝廷权贵或是望族贵戚平起平坐。老太爷有时做生意,对方一旦抬出皇族亲戚又或者是朝廷重臣、将军啥的来压迫太爷,老人家就得吃亏,这无奈心情让老太爷深深觉得与朝廷攀附关系是很重要的。只是,平民百姓的我们又如何与高高在上的朝廷攀结交往呢?子孙无能考上文武状元,所养食客也无人可替老太爷思索解决办法,就在烦恼之际,太爷终于接获密报,指称当今皇上将挑选三名行仁义、行慈爱、行忠勇,且得百姓赞扬的康富家族赐予爵位,分别为『仁义王』、『慈爱王』、『忠勇王』,一旦得此爵名,就能与朝廷权贵平起平坐,往后单家就不用再担心被权贵欺侮压迫了。”
“原来如此。”蕙质兰心的薛又星懂了,这下子也明白为何“单家堡”愿意花费重金买下她们三人为奴,并且替三人还清债款。“单家堡”施予援手的举动已经博得家乡人的赞颂,对于单太爷争取“仁义王”的爵位的确会有莫大帮助。
“行善是好事情呀,可是单太爷行善求爵位的做法很像是在趋炎附势呢!”花帖长长的睫毛扇呀扇地,不以为然地说道。
薛又星脸色一变,这妹子怎么把单太爷最深沉的阴谋给大剌剌地道了出来!
“胡扯!”管家果然斥喝,脸色难看至极。“什么叫做趋炎附势?老太爷争取『仁义王』的诰封纯粹是为了提升『单家堡』的地位,他不想『单家堡』被欺侮。况且主子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可以批评吗?”
“对不住啊管家,花帖失言了。对不住,请您勿见怪。”薛又星连忙缓颊道歉。不能以为洪管家个性和气,就口不择言地激怒他。
花帖也连忙低首认罪着。“我不知道这样的话不能讲,我无意的。我啥都不懂,说了不该说的话,请管家罚我吧,请重重地罚我吧。”
洪管家瞧她拼命道歉,深吸口气,忍气道:“主子有交代我,不能随意惩罚奴婢,否则欺奴恶名一出,『单家堡』的声誉就全毁了,所以我不会无故欺奴的,我只会口头训斥导正你们的不良思想。下次再别犯了!”
“是,我不会再犯了。”花帖应声,头更低,眉毛几不可见地一扬。这样就饶过她?真好呀,以后犯错也就不怕被惩治了!
“好啦,不说了,我带你们正式上工去。”洪管家往内院方向一指。
三双美目顺着管家的手指望过去,全都倒抽一口气,好雄伟的“单家堡”!
“跟我来。”
“是。”三姝跟随洪管家的脚步走过巍峨宫阙,穿越雕梁画栋的庭院。
单家所散发的富贵气味是她们生平仅见最气派、最宽广、最华丽的,着实是气象万千的城堡啊!
是的,“单家堡”可用城堡形容之,她们三人在家乡也从未见过家底如此雄厚的富户,难怪单家有能力撒钱做善事、积阴德。
洪管家忽然停下脚步,回身,指着花帖道:“你,花帖,前去少爷所住的『翔云院』侍候少爷吧!”
“我?”花帖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
“那我呢?我也跟花帖姐姐一块儿侍候少爷吗?”江淘儿问道。
“不,你到『西画院』。”洪管家道完后,又看着缄默的薛又星,说道:“你到『东海院』。”
洪管家刚讲完,从左右两端分别走来两名年岁较大的丫鬟,是来带领薛又星与江淘儿前去工作区的。
“我们三个没办法一起工作吗?”要分别了,江淘儿难受地问道。
“没有分在一起,你们各有去处。”
“这样啊……”想哭哪!
洪管家没再多语,指示道:“你们两个就随玉春、石香去吧。”
“是。”
“花帖,你跟我走。”
“喔。”花帖应道,吸了吸鼻子,离情依依地对着两姝道:“又星姐姐、淘儿妹妹,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很短,但我会思念两位的。一觑到空闲,我会去找你们聚聚的。”
薛又星微笑着。“同在『单家堡』,有空闲绝对可以相约谈天,只是两位妹妹千万别陷入成为奴仆的痛苦中,这样日子才能过得清心。其实想想,咱们都为家里尽了最大的心力了,也算是报了养育之恩,还此恩情后,此后便是孑然一身,孑然一身的你我根本啥都可以不管,也不必再有任何的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花帖一愣,但旋即点头如捣蒜。“有道理、非常有道理!有又星姐姐的指点,我茅塞顿开了!人生在世,报完养育大恩后,是再没有任何牵挂了。以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再有顾虑了!”一种豁然开朗的力量灌进花帖体内,忽然间觉得自己不用负担太多责任,也意味着往后她是可以恣意妄为的。
“对耶对耶,又星姐姐说得有道理!”江淘儿也举手赞成她的说法,如此她也不用害怕会得罪主子了。
“嗯咳!”管家清了清喉咙,介入问道:“三位姑娘聊完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