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铁剑书生已逐渐好转过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貌奇丑的女人,缓步向他逼近。
他讶然惊叫道:“你……”
那长衫老者正待跃身飞追两个逃走大汉,忽闻史天濒惊叫之声,霍然收势,转身相护。
这不过一转眼的工夫,由那身受毒火大汉抓钩自绝,到两个大汉逃走,和这丑怪女人现身,几乎连续在一起。
只听那丑怪女人阴沉沉一声冷笑,道:“哼!你想不到吧!我还会活在世上,刚才我打出一支阴磷雷火箭救你,只不过是不愿意你伤在别人手中罢了。”
铁剑书上定定神,暗中试行运气,觉着气血还可畅通脉穴,心头一宽,答道:“你不愿我伤在别人手中,是要亲手杀死我吗?”
朱若兰冷眼旁观,见这丑怪女人,正是隐身在那古松上的三手罗刹,她对目前这般人都不了解,也不知谁好谁坏,但她心中却存着不能让铁剑书生死去的念头。因为他死了,想找梦寰和霞琳的安居之处,必得多费一番手脚。所以她暗中运功相待,只要三手罗刹对铁剑书生一下手,立时就出手相救。
那长衫老者也运集了功力,蓄势待敌,形势剑拔肾张,大战一触即发。
三手罗刹在逼近铁剑书生四尺左右,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了朱若兰两眼,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也准备帮助他和我动工?”
朱苦兰冷漠一笑,道:“哼!你们之间的那些旧帐,就是求我管,我也懒得去问,不过,眼下我倒是不准你下手动他……”
三手罗刹怒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偏要动给你看看。”
口中说着话,双手疾探入怀,动作迅速熟练,一探之间,右手已套上鹿皮手套,左手也同时摸出阴磷雷火箭。
朱若兰刚才目睹她那阴磷雷火箭的绝毒威力,心中亦觉有些害怕,哪里还容她出手,倏的一声娇叱道:“贼婢敢动恶念。”
左手一招“潮泛南海”劈出一股潜力,逼得三手罗刹向后一退,紧随欺身进步,右手疾出,一招“垂柳扶风”擒拿住她右腕脉门,微一摇动,三手罗刹骤觉全身麻木,气血逆转,空有一身功力,但一点也用不出来。
她这出手两招,看上去并无奇特之处,只是迅快至极,和出手的部位不同,使人避让不易。
三手罗刹脉穴受制,凶焰顿减,但她也有一股狠劲,虽然全身逆转气血,翻腑攻心,痛苦难耐,但她却能咬牙苦撑,一语不发。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能忍得多久。”
扣握脉门的右手,又一加力,三手罗刹骤然间疼出一身冷汗。
那长衫老者和铁剑书生都极精点穴截脉之术,但却从未见到过朱若兰这等怪异手法,不禁看得一呆。
这等逆转人身行血的手法,最重要的是认准人身体内脉穴部位,不管对方武功多高,在受制之后,其本身抗拒之力,完全消失,再籍本身真力催使受制人行血逆攻五腑。
这种大反人体正常血脉运行的手法,残酷绝伦,别说三手罗刹是血肉之躯,就是铁打金刚,也难忍受。不到半盏热茶时间,她再也忍受不住,内腑疼养难耐,有如万蛇穿行,冷汗如雨,双目垂泪,望着朱若兰,露出乞求之相。
铁剑书生和那长衫老者,互相望了一眼,一齐举步,向两人身边走去。
朱若兰星目转动,左手伸缩间已把三手罗刹手中阴磷雷火箭抢了过来,右手一带,三手罗刹身不由主转了半圈,挡在朱若兰面前。朱若兰却松了她被扣脉门,向后跃退五六尺远。
那老者和铁剑书生,想不到朱若兰如此机警,步步都有防备,不觉脸上一阵燥热。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就是你们三个人一齐动手,我也不怕……”
话至此处,目光转投到铁剑书生脸上,声音突转严厉,接道:“我师兄。师妹究竟到哪里去了,如再借故拖延时刻,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三手罗刹暗中试行运气,觉出还未受伤,猛然一个转身,向左跃开,脚落实地,右手已套上鹿皮手套,左手又摸出了一支阴磷雷火箭来。
朱若兰秀目一转,看出了眼前形势,对自己大为不利,三手罗刹、铁剑书生、和那长衫老者,不谋而合采取了合围之势。
要知三人目睹朱若兰出手几招,无一不是精奥奇绝之学,面对这样一位莫测高深的人物,三人心中都有些害怕,是以不约而同,都动了联手除掉朱若兰之心。
三人心意虽然相同,但谁也不肯抢先出手,因为三手罗刹和铁剑书生间,还存着互不信任之心,目前形势很明显,三个人如能同心合力,一齐出手,虽无必胜朱若兰的把握,但短时间不会溃败。如果有一方在动手之时,或者动手之后,突然变了心意,局面就立时改变……朱若兰呢?她心中也是举棋不定,面对三大高手,个个功力不弱,各个击破,她虽有必胜把握,但三人合力围攻时,她实无制胜信心。再者,梦寰和霞琳还落在敌人手中,自己一旦失败,就无法再拯救两人出险,是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四人相持了足足有一刻工夫,谁也不先讲话,谁也不先出手,但都运集了全身功力戒备。
突然,茅舍外传来了一阵长笑之声,笑声由远而近,瞬息间已入茅舍。
铁剑书生和那长衫老者,在闻得那长笑之声后,脸上都不禁变了颜色,几度欲转身撤退,但又怕朱若兰趁势施袭,一副进退不得的神态,看上去十分尴尬。
朱若兰也觉着那长笑之声,不但响澈云霄,而且悠长清越,非有极深的内功,绝办不到。
铁剑书生陡然收势,对朱若兰一拱手,叹道:“你如肯相助我们逐退了这次来人,我不但把你师兄师妹交出,且愿以我守了十五年的两件异宝,相赠其一。”
说罢,也不待朱若兰答话,霍地转过身子,那长衫老者也紧随着向后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