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窝映上海水反出来的七色彩光,犹如从海洋中走出来的西方女神。
禾谨舟余光扫到,不由心生疑惑。
纵是竞争对手,她也不得不承认,岳宴溪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长得好的人在豪门之家并不罕见,但没有底蕴支撑,也只能是看一眼就忘记的花瓶。
而像岳宴溪这样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又很有艺术修养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仰慕者。
这么多年来连个绯闻都没有,着实是异类。
禾谨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完美之人,表现出来得越无可挑剔,冰山之下的秘密就越令人震撼。
岳宴溪,这个近20年的对手,她仍是没有了解透彻,或许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谨舟在偷看我?”
岳宴溪的声音打断禾谨舟的思绪。
“说偷看未免太冒犯岳总,倒不如说是欣赏。”禾谨舟未显慌乱。
岳宴溪轻笑:“我倒希望谨舟心里真是这样想。”
禾谨舟笑而未语,从生蚝桶里挑一个还给她。
腕上的翡翠镯子衬得皮肤异常雪白。
岳宴溪接东西的时候,碰到禾谨舟的指尖,唇角微不可察地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东西带着海味儿最是好吃。”禾老爷子吸溜一口,香滑的蚝肉入肚。
禾谨舟笑着又给爷爷递过去一个,“好吃也不能贪嘴,这是最后一个。”
禾老爷子知道孙女是为他好,吃完便乖乖将手擦干净。
老爷子站起来,走到围栏边,望着大海,一声叹息,“年轻的时候出海,随便一捞就能捞着又大肉又厚的。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老爷子对海有着天生的向往与崇拜,这些年闲下来,热衷于做海洋公益,还设立了专门的海洋环境保护基金。
人年纪越大,心也越软。希望自己能多积些福福,留给儿孙后代。
更希望他们能彼此搀扶。
只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唯有一人全盘取胜,才能彻底平息这场战火。
禾谨舟走过去,道:“我们三个,小沐最像爷爷。”总是心怀悲悯。
禾老爷子笑笑:“把她交给你,爷爷也算放心。”
孙子辈里,他亦是最喜欢小孙女。却也因此,才不能表现出偏袒。
人说虎毒不食子,殊不知,兽有时候比人讲情义。
*
-禾宅-
禾谨怀走进父亲书房,心中忐忑,不知此时叫他来,是不是为禾丰科技的事。
“儿子看起来脸色不好,是公司的事太忙?”禾承忠问。
“是最近家里孩子闹腾,没睡好。”禾谨怀答。
禾承忠笑道:“我是你爸,有什么困难不能跟我说的?”
禾谨怀怔了一下,说:“要是真遇到什么困难,儿子肯定第一个找您。”
即便是亲父子,他也不敢就这样真的信了父亲的话。
小时候,他在学校被人戏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满裤子水,同学都嘲笑他尿裤子。
父亲知道后,非但没有替他出头,还骂他蠢,给禾家丢人。
后来,他打了那个戏弄他的同学,却又被父亲当众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