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用这种词形容,对于阿尔文来说已经是侮辱。
他一如既往地选择把脸撇向另一个方向。
奥汀也不想一下子逼他太甚,她很快放开了压在阿尔文肩膀上的手,只是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踱步:“你要知道,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经历的磨难可比男性多得多。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男性的领导和统筹能力,这就决定了我要比男性付出更多努力,才有可能得到同等的机会——如果希斯特没有死,那我恐怕至今不能接手万能体项目,可事实证明我做得比希斯特好得多。”
“这么说吧,”奥汀说,“我不需要你爱我,我只是想要更加清晰地感受我现有的权力,我想看男性无可奈何、惊慌失措。单是在你失控之后毫不留情地打出那个响指,就足以令我手脚酥麻,单是看着你为安琪痛苦翻滚的模样浑身发抖,就足以让我达到一次精神高潮。”
“所以不要和我聊爱与不爱的话题,那对我来说太幼稚了。我要的是你卸下所有骄傲,赤条条站在我面前,如果这其中夹杂着爱意,那可太过扫兴。”奥汀说着停止踱步,神色暧昧地看向阿尔文的背影,“我真不明白,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抗拒的呢,难道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爱上了一个高度变异的万能体吗?”
奥汀把话说穿的一瞬间,阿尔文还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否认,但是转念又想起奥汀手上有证据,他的否认毫无意义。
于是他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奥汀的轻笑声传来,他记起奥汀就是喜欢看他这局促不安的样子,于是心里又燃起一阵恼火。
“我有办法让任何一个生物生不如死。”奥汀说,“比如把你调去看守莫尼卡,与自己心爱的人永远一墙之隔;比如让实验室的所有看守知道你爱上了变异人,却仍要你继续在这里工作;比如让你亲眼看着接下来我对安琪的每一场解剖,当然,我是不会给她用麻醉剂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项威胁起到了作用,阿尔文一时间僵在那里,奥汀则顺势抚上他的脖颈,感受着那里火热的跳动。
巨大的愤怒之下,阿尔文说出了平日里他绝不会说的话:“我手上时刻拿着枪,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作为联盟的士兵,杀死万能体项目的总负责人?你会这么做吗?你知道我的死会给s盟带来多大的损失吗?”奥汀的手缓缓滑向他的领口,“我掌握你所有的身体数据,我比你本人更了解你。对你来说,背叛s盟应该比死更让你痛苦,你难道想杀了我然后自杀吗?太好笑了,你有更好的选项,大可不必闹到那一步。”
“文森特少尉,事情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肃,那些已经顺利离开这里的士兵们可不像你这么死板拘束。看得出你是第一次,我会对你温柔。”威胁和诱惑都已说尽,奥汀的语气逐渐急切,很显然她觉得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但是就在她的手探入军装衣领的前一秒,阿尔文“啪”得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所有谋划宣告破产。
不过奥汀也没时间细细品味那份失望和恼怒了,她的耳麦中已经传来其他研究员的声音:“5月7日11点30分,万能体安琪突发癫狂,已经出现自残行为,多项身体数据开始紊乱。”
不得不说,奥汀在调情和工作之间的状态切换快得惊人。
她立刻看了眼时间——现在是11点31分,距离二次照射刚过去一个小时。
所以安琪还是没能顶得住吗?
在奥汀发出指令之前,第二条信息传来:“11点32分,万能体安琪陷入昏厥。”
这次奥汀没有多犹豫,立刻下令道:“安排第三次照射,多换几种辐射光试一试,我们不能让她死。你们先着手准备,我马上就到。”
阿尔文听不见耳麦里的信息,但他能听见奥汀的话。
他很快站了起来:“第三次照射?她出什么事了吗?”
或许是为了报复他刚才的抗拒,此时的奥汀看起来冷若冰霜:“你的禁闭时间还没有结束,文森特少尉。”说完便匆匆离去,并重重带上了禁闭室的门。
另一边,负责监视和看守安琪的研究员和士兵们,刚刚看了一场颇为血腥的自残。
正因为安琪一直都是一副安定正常的模样,所以她发起狂来才更让人觉得恐惧。
就在片刻之前,她突然瞪大双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疯狂地破坏她精心打造的精致囚笼、用自己的身躯撞击牢笼内壁,甚至动手剥离自己肢体上的透明鳞片,把自己搞得血淋淋的。
当时所有看守都惊住了——这相当于让他们观赏一个正常人被实验活活逼疯的过程。
而研究员们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有准备,立刻便向奥汀做了汇报。
奥汀做出的指令也同样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甚至在奥汀正式命令之前,研究员们便已经打开辐射室,开始着手准备。
他们都明白,只要安琪还有一口气在,那就还有被救活的可能,毕竟当初莫尼卡也是绝地逢生。但是如果安琪的心跳彻底停止,那就真的全完了。
不过哪怕情况再紧急,研究员们仍十分严谨,他们依然给昏厥的安琪戴上了镣铐,然后才用担架抬到辐射室去。
安琪的两手无力地垂在担架以外,头歪向一边,嘴唇因失血过多已经失去血色。
有研究员着急道:“操作台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另一人在一片嘈杂中回应:“马上,马上,我们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