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怨着,手指指向一条突兀出现的走廊。
走廊不长,湛月可以看见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
——但这里之前从未有过东西,夕的家里更没有所谓的客房。
湛月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向夕。
“夕,明天见。”
夕莞尔一笑,“晚安,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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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湛月站在夕家大门前,抬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太阳。
又是一天。
【魇】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就和梦一样,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大半辈子,结果醒来却发现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所以,湛月其实并不是特别着急。
不过,不着急归不着急,湛月不着急可不代表他就能啥事不做了,他不是来夕的【魇】里养老的,他是来解决问题的。
今天就开始行动吧。
不清楚夕的【魇】体现在哪里,就不能突破她的【魇】,所以……
湛月把脑袋回正,看向眼前的镇子。
【墨镇】——一个不存在于现实的镇子,很有探索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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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漫无目的地在墨镇的街道上走着。
墨镇不大,三条街道就是整个墨镇了。
居民也不多,而且,他们全都对湛月视而不见,就算湛月拿剑试着砍了一下这些村民,他们也全都不为所动。
湛月亲眼看着那个倒霉得被他莫名其妙砍了一剑的村民一脸平淡地带着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继续劳作,而没过两分钟,那道被砍出来的伤口就已然完全痊愈。
湛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剑,又看了眼村民。
他在夕的【魇】里的剑和能力,完全由他灵魂和他自己精神的力量而形成——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坚信,便会化作现实”的这种唯心的东西。
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怀疑,那么,就不可能是他的问题——而是夕的问题。
这里是夕的【魇】,湛月要想进入只能把自己的意志蒙上一层属于“夕”的皮,如果这些村民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性质的话,那湛月无法对村民造成有效伤害,就只能是夕的原因。
湛月手指轻轻在长剑上摩挲了一下。
利刃冰凉的手感在手指上顺着神经末梢传来。
湛月的目光挪到村民的身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一道冰冷的流光闪过,一颗大好人头伴随着血柱冲天而起。
湛月收回长剑,静静地看着村民的人头落地。
巨量的鲜血冲天而起,将这一大片地方都染成了血红,刺鼻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但这周围的,那些没有被湛月拿来做实验的村民依旧不闻不问,仿佛这血腥的画面不存在一般,视若无睹地做着自己的事。
甚至——
——那失去了自己头颅的村民的身体,也依旧顺着【生前】在做的事,继续劳作着。
大概三十秒之后,被湛月砍下的头颅凭空飞回了村民血肉模糊的脖颈上,那些喷洒而出的鲜血,也仿佛时空倒流一般,飞了回去。
村民依旧有条不紊地劳作着,仿佛湛月不存在一般。
湛月眼底闪过一缕思索,他蓦然抬头看向镇子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