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子坳并不高,只有五六十米的相对高度,它与对面的黄岭嘴相对而立,夹着中间的一条山谷,谷中修有一条大路,是马来群岛中部通向昂罗多城的一条要道。
刚发生的强烈地震,两边的小山上都坍塌了一些碎石,掉落在中间的路上,原本平坦的道路,也在地震后变得坑坑洼洼,根本就不再适合车辆通行,但对于天神殿的侍卫队来说,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桐子坳和黄岭嘴上,都埋伏着华夏的士兵,桐子坳上是三连的防区,说是一个连,实际上因地形限制,只能摆得开四五十人,不过,对于三连来说,也正好合适,因为三连战士在地震中,死伤二三十人,除去照顾伤员的留守,只有八九十人能上战场,刚好留下一半作预备队。
三连长孟海涛打完一梭子子弹,见子弹对敌人不管用,就让战士们尽量多用火箭筒,准备好手雷等爆炸性武器,为了增大杀伤力,要等敌人靠近了再扔手雷。
趁着月色,孟海涛发现,往山坡上冲锋的敌人并不多,顶多也就一个排,而大部队依旧沿着公路,根本不管两边的枪林弹雨,快速的向前挺进。
不过,孟海涛并不担心,他还巴不得敌人快速的进入伏击圈呢。他们只是第一道伏击,后面三公里的狭长地带上,两旁山坡上还有好几道伏击带,按照计划,他们连和对面的二连,只要消灭了妄图冲上山头的敌军后,冲到公路上,扼住口袋就行了。
当务之急,只要消灭了冲上来这一股敌军后,他的任务就十拿九稳了。
看到越来越近的敌人,孟海涛有点紧张,那些机甲战士的行动十分迅捷,就像一只只敏捷的豹子,相对分散又不规则的跳跃,让狙击枪和火箭筒都没有了多大的作用,还是只有密集的子弹,才稍微能迟滞一点敌人的冲锋。
攻上来的机甲战士,离阵地只有不到三十米了,孟海涛大喊一声:“扔手雷!”
而此时,飘飘洒洒的细雨已经落在了伏击的华夏士兵身上,裸露的皮肤上只感到微微清凉中带着一丝酸麻,让人有点困乏的感觉。
孟海涛喊完后,抓起手边的手雷,拨掉保险,稍微停顿了一秒钟,便将手雷用力地向前一扔。
原本居高临下,只需把手雷扔出去二十来米,等落下时,正好处于前进中的敌人头顶,
可孟海涛的身体,好像在突然之间就完全失去了力气,那颗原本准备扔出去的手雷,从手中轻轻滑落,顺着他的身体掉下,落在了战壕中,在他的脚下滚了两转,轰然爆炸开来。
其他的战士的情况,也相差不大,中毒浅的,能把手雷扔出去一两米,中毒深的,就和孟海涛一样,被自己的手雷炸得支离破碎。
而侥幸没有被手雷炸死或炸伤的战士,在下一瞬,竟惊愕地发现,自己裸露的手掌,被细雨一淋,就像滚烫的开水淋在雪花上一样,皮肉瞬间腐烂,露出森森的白骨,而下一秒,便是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了任何东西,因为他们脸上的肌肉,包括眼睛,也已全部腐烂。
而穿着机甲的天神殿侍卫队,根本不受毒雨的侵蚀,如旋风一般冲进华夏军队的战壕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桐子坳的阵地,这一下,是他们居高临下,面对着反切面的三连预备队。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攻击,天神殿火箭弹爆炸的细雨,也同样落在了预备队的队伍中,这三四十名战士连枪都没有端起来,就被毒雨腐蚀成了一摊血水。
这一队机甲战士,连看也不看战壕里的惨状,便沿着山脊,弹跳飞跃,从背后直插华夏军队第二道防线的阵地。
对面黄岭嘴的阵地,同样的战况也像复制粘贴一样发生着,二连的阵地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落入了天神殿的手中。
这一下,三支天神殿的军队,一支在山谷中,两支在两边的山脊上,齐头并进,如三股机甲旋风,摧枯拉朽般地冲向华夏军队的第二道防线。
第二道防线的战士正紧紧地盯着山坡下公路上的敌人,只要等敌人钻进了伏击圈,那就是关门打狗,定要这批暴徒有来无回。
但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正当他们对着山下的敌人全力扫射时,在他们背后,突然出现了数十名机甲战士,对着他们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弹雨袭击,顿时被打得乱了阵脚。
原本他们是捕蝉的螳螂,这一下腹背受敌,哪怕是想拼个同归于尽都办不到,不到十分钟,就被天神殿的机甲战队单方面屠杀,突破了华夏军队的第二道防线。
罗兰指挥着天神殿侍卫队,快速突进,她占据了两边的制高点,已控制战斗的节奏,就没有再使用那剩下的六枚毒液弹了,毕竟那种大杀器,就算在天神殿,也是稀罕物,耗费了毒天使数月时间,才制造了一百枚。在数次战斗中,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只等缪斯姆回来后,再重新生产一批,要是让她知道,缪斯姆再也无法回来,恐怕刚才那六枚,她都不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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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天神殿势如破竹的进攻,华夏军队尽管竭尽全力抵抗,哪怕战壕中只剩最后一人,也依然在顽强地战斗,可终究敌不过装备精良的机甲战士,曹锋精心布置的伏击战,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变成了一场艰难而惨烈的阻击战。
前敌指挥所里的曹锋,在战斗刚打响的时候,还在担心,敌军发现中了埋伏,肯定会赶紧退缩,不会再一头钻进口袋里。可他看到对方依然不管不顾的向前冲,一头扎进了他的伏击圈,顿时放下心来,他还暗自嘲笑,这些敌军明知是坑,还要睁着眼睛跳进来,那指挥官是多么的愚蠢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