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是一个热门话题。
但这个话题放在左正谊和纪决身上,其实没什么好谈。
如果让左正谊自己来说,现在的他觉得,没爹妈是一件好事,虽然辛苦了些,但也自由。反正这二十年都已经熬过来了,要往好处看。
但纪决能和爸妈和好,左正谊也觉得是好事。
虽说他有点想不通,纪决这么倔的性子,对亲生父母只有恨没有爱,怎么能突然回心转意?
因为血浓于水吗?
亲情真是玄妙。
左正谊不禁又想起奶奶了。
曾经,老人用布满皱纹的手拉住他,手心温暖干燥,像夏天热烘烘的阳光,抚过他的手背和头顶。她说:“等我想个办法,把你接回去。”
左正谊承认,那是他对“家庭”渴望最深的时候,他动摇了,想离开潭舟岛,和她一起走。
可惜后来她没来。
她留下的电话号码也打不通。
左正谊再也没见过她。
这些因家庭而牵扯出的愁绪让左正谊的心情有些低落,晚上回到基地,他没像往常一样和张自立等人嘻哈玩闹,忙完就回房间休息了。
期间严青云来找过他一次,拐弯抹角地打探他对自己今晚比赛上的表现满不满意。
左正谊夸了两句,打发走他,晚上是和纪决一起睡的。
纪决惯会哄他,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他耳朵里灌。聊着聊着,左正谊就开始犯困,窝在纪决怀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只虾米,让纪决抱住。
“我好喜欢你抱我……”
左正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也细声细气,又往纪决怀里深深钻了钻。
纪决没应声,嘴唇落在他头顶上,亲他的头发。
左正谊胡言乱语道:“你好像我奶奶。”
“……”
头顶动作一停,纪决问:“你又想奶奶了?”
左正谊不回答,他睡着了。
这是电竞圈极为热闹的一夜,无数人因左正谊而亢奋,他本人却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但睡觉有疗愈的功效,他的心情好了起来,开始跟张自立他们一起聊今天聚餐的事了。
据说,聚餐是蝎子老板方凯请客,饭店已经订好了,等会儿他们坐基地的车过去。
战队经理杜宇成负责带队,正在给他们讲注意事项,语气活像带小学生春游的班主任。不过说是注意事项,其实也没什么。杜宇成主要叮嘱他们别在餐桌上乱说话,乖乖吃饭比较好。
张自立问:“点菜呢?我能随便点吗?”
宋先锋问:“我想加薪,这个是可以提的吗?”
严青云问:“不用喝酒吧?我酒精过敏。”
“随便点,加薪不能提,不喝酒,下午还有训练赛呢。”杜宇成严肃地回答,目光转向纪决和左正谊。
他看了纪决两秒,欲言又止。
看左正谊时说:“正谊,方总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