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丰自己的身体也在动。
像是被人夹在了胳肢窝里飞奔。
而耳边则有人在说着什么……好像是……真是岂有你的此理!
江丰突然失声道:“那些箱子?难道就是被劫的……”
然后,嗷的一下叫了起来。
——被孟浪刚刚端来的那碗汤药给烫到了。
宁守信赶紧拿起明辉刚刚擦刀的那块破布将泼在他身上的汤渍擦掉,笑道:“浪人,你在往下泼点儿,江丰估计就能入宫了。”
孟浪笑着,尖着嗓子学太监的腔调促狭地冲着江丰一打躬,道:“小的给公公请安了,公公吉祥。”
江丰本来想说“小浪子平身了”但一想这个兔崽子居然骂自己“太监”,于是抬脚就想踹他。
结果,扯到伤口,“咝”的一下又躺了下去。
宁守信赶紧道:“好啦好啦,你们别闹了。”
江丰道:“昨天晚上……又生了什么事?”
孟浪道:“你当时不是在场嘛。”
江丰不好意思说自己冒充剑三十给打晕了,只好讪笑道:“我见他们打架挺无聊的,不知道怎么着就睡着了。”
孟浪一撇嘴,道:“你就吹吧。”
宁守信道:“昨天晚上,月夜林可热闹了。听说慕如净叶慕如大侠带人杀进了花间派的巢穴,不仅将他们从凤南天商船上劫去的价值五十万金铢的财宝给如数找了回去,甚至还将花间派的一干采花贼如数擒下,哎呀,真不知道有多大快人心呀。”
孟浪道:“哎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原来那个前任武林盟主仇万千不仅是个南越的奸细,而且还是花间派的幕后大老板。你知不知道,他被抓捕了之后,是慕如大侠辛辛苦苦哀求了向不负向大人好久才答应将他释放,软禁在枪与花山庄,原本以为他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谁知道他鸭子的嘴巴死硬到底。居然召集了自己的一帮余孽劫持了凤南天的商船重新在南陵城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江丰被他说得有些乱,道:“怎么回事?”
然后,一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难道那些箱子里装的是……”
孟浪道:“什么箱子?”
江丰道:“哦,没什么。”
孟浪道:“嘁,神神叨叨的。”
宁守信道:“你知不知道,这次被慕如大侠抓住的抢劫商船的是谁,是梧桐呀,仇万千手下的头号大将,简直可以说是他的死忠呀。”
孟浪道:“哎呀,如果这次不是慕如大侠大义灭亲亲手将梧桐抓获,而让仇万千拿着这五十万金铢收买死士的话,这中州武林,不知道又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呀。慕如大侠,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呀。”
一直在旁边举着弯刀胡乱砍杀的明辉突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的是,慕如大侠将那些财宝交付给李灏的家人先行一步,谁知道李灏派去接管的家人实在没用,半道上,居然又被人给劫走了,晦气,真是晦气!如果当时我在场啊……”
他在那里自说自话。
宁守信和孟浪在一旁附和。
可是,江丰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
他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四周看了看,道:“梅……梅大侠呢?”
宁守信道:“谁知道去哪里了?把你往这一扔,给我们开了个方子,就溜了,这都大半天了。”
孟浪撇了撇嘴,道:“别提那个老不正经的,你不知道,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满身的都是绿渍,弄不好是刚刚跟哪个骚娘们儿打过野战。”
江丰的眼睛突然笑了。
那个蒙面人……
黄昏,夕阳西下,闻停远踩着满地落叶,踢起一地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