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说。”
“以你的名义,暂时留他修为和性命,让他为国效力,如何?”穆仲秋微笑道,眼神中,竟透出了和他的身份、地位、年龄全然不相符的狡黠。
就像个做生意的奸商。
陈自默稍稍怔了下,旋即笑道:“我得有抽成。”
“国家公务人员的工资,其实并不高的。”穆仲秋打趣道:“你家里也看不上每个月三两千块钱吧?”
“谁会嫌钱多?”
“好吧。”
看着这一老一少讨价还价的嘴脸,陈金和白启林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与之前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他们不知道,现在陈自默和穆仲秋的这番对话和神情,如若是传到了奇门江湖上,必然会引起巨大的波澜。
再怎么说,刘瀚阳那也是奇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分体境高手,飞星门门主,堂堂林中蛟!
却被人当作一个玩偶般,讨价还价做卖做买!
而且,他自己现在还不知情!
但已经注定了,必须服从!
……
离开秤钩集村,专车驶上高速公路的时候,穆仲秋拨通了刘瀚阳的电话:“刘门主,到我办公室一趟。”
刘瀚阳有些意外,他以前曾经受邀去过一趟那栋神秘的小楼,并婉言谢绝穆仲秋,没有答应为官方效劳,毕竟是奇门江湖中人,又是一门之主,怎能破了规矩为官方所用?再之后,虽然也偶尔有交际,也不过是官方与江湖之间走过场的一些客套,直到徒弟与东洋阴阳师之间密切接触,调查卷轴事件爆发,受到了官方严词警告之后,他和官方之间,才多了些接触,只不过,这些接触仅仅是他受到了严密的监视。
如今,却突然接到穆仲秋的电话,而且又是在唐海市聂家去了燕南的这一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瀚阳略带歉意地说道:“穆大师,真的很抱歉,我人不在京城,实在是……”
穆仲秋直接打断了刘瀚阳的话,态度极为强硬地说道:“你就是在国外,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言罢,穆仲秋直接挂断了。
刘瀚阳勃然大怒,差点儿把手机给摔了。
堂堂飞星门门主,奇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林中蛟,却被人如此赤-裸-裸地威胁,哪怕穆仲秋是醒神境的高手,哪怕,他是官方负责奇门江湖的第一人,也不能如此强势,简直是骑在了他刘瀚阳脖子上拉屎!
这件事,如果传到奇门江湖上,那么立刻就会引起整个奇门江湖的反弹!
大家可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是在许多层面上,和官方抗衡时,必须保持默契的联合。
但刘瀚阳很快冷静下来,他先是拨打了聂成海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再拨打聂锦、聂洪的电话,都打通了,却无人接听——这,就奇怪了。
如果没有穆仲秋打来的电话,且态度极为恶劣强硬,刘瀚阳肯定会怀疑,聂家父子三人,把卷轴拿到手了,或者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所以,要独吞卷轴之密,把他刘瀚阳给抛到一边去了。但现在,刘瀚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出事了!
不论接过如何,起码,聂家父子三人的行为,已经被官方知晓,而且引起了穆仲秋的震怒。
可是聂家父子,为什么不接电话?
晚上九点半。
穆仲秋回到了京城,刘瀚阳,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了。
虽然是穆仲秋“请”他来的,可是穆仲秋人不在这里,刘瀚**本进不去“国家二类科技研究所”的大门,难免有种显卑微低下的不堪。所以,刘瀚阳内心再如何忐忑,也难免心有怒意,更何况连续几次拨打聂家父子的电话都未被接听,他更是烦躁不堪,便在大门外主动给穆仲秋打电话,说是自己已经到门外了,至少,让里面出来个人接一下,但,穆仲秋态度比之前更为恶劣地说:“就在门口等着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愈发愤怒的刘瀚阳那一刻,真想掉头就走,爱他妈谁谁去。
可是,想到穆仲秋以往为人行事的作风,从未有如此强势咄咄逼人,今天的反常,恰恰说明了他已经怒不可遏。如果和聂家父子有关,如果,和卷轴,和陈自默有关……
刘瀚阳忍下了心头怒火,站在大门外的阴影里,一直等到了穆仲秋回来。
穆仲秋没有下车,只是让随从人员去把刘瀚阳带进了办公楼。
憋着一肚子火气和忐忑疑惑的刘瀚阳,毕竟是分体境的顶尖高手,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已然将情绪全数压下,恢复了古井不波之态,他神色平静地把门带上,很自然而然,没有丝毫敬畏之态地走到沙发旁坐下,这才看向表情阴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穆仲秋,淡然道:“鄙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穆大师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勃然大怒以至于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