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荣怔了一下,笑着:“不想王兄也会赞许人,可惜这壶中酒不多,我去喊着续续酒!”
王存业摆了摆手,端容说着:“我们说正事,别让外人听了。”
“王兄这次前来,正事难道是为了我的身家性命?”范世荣这时坦然自若一笑,还摸了摸自己脖子。
王存业见此一笑:“范兄勿要这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向范兄道歉就是——我这次来却真是有事。”
范世荣见此,双手按膝端坐:“还请王兄明示!”
王存业盯着此子。微笑的说着:“上次我们合作,又遇机缘。把魏侯灭了,范家因此上位,根基初立,但是现在看来,却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水患已去,波动平息,不少人就念记着魏侯的好处,人心还是不稳呐!”
“这是其一,其次就是大公子在府城收编人手,处处协助知府大人。威信渐渐增高。又是嫡长子,在你范府名正言顺,长期对你不利——你说不是?”
范世荣闻言脸色一沉,这话说到心坎上,在郡内各势力中。虽范府已上位,但还是根基浅薄,能上位全靠运气。
要说各方面影响和根基,远远不能和魏侯相提并论,这是数百年积累,不是范府一朝一夕能弥补上。
“其三呢?”范世荣这时欠了欠身问着,说到这事,却半点畏惧害怕都没有了,全身带着某种从容镇静的味道。让王存业心里暗赞。
“第三点就是神灵了,要是以前道法不显,神灵不圣,那也罢了,但是现在,神灵方面却是大问题。无论业侯、魏侯、卫侯,都有一位或数位正神为依托,但现在范府没有,却很难镇压住气运。”
范世荣目光一跳,盯着王存业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一沉。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范府有祖灵,不过祖灵只是家神,连赤敕都算不上,就算现在由于范家上位水涨船高,又怎能摆上台面?
“王兄深夜前来,必有教于我,还请明言!”范世荣沉吟良久,起身一拱手,语气恳切的说着。
“我现在是八品执事,你也知道,一旦进入鬼仙,却再也不得随意干涉世事。”王存业说着,就见得对面范世荣身子一动,瞳仁一闪,就知道这话大见功效,这不是王存业个人信用,却是整个道门背书。
就接着冷冷说着:“不过这还有一段时间,我也要为自己家人考虑,我有一个计划,却是富贵险中求,不知你可敢为之?”
范世荣听了一惊,豁着站起身来,在地上渡步,又转头冷笑:“你且说来让我听听。”
王存业闻言眯眼:“我现在凝了道种,又掌密法,手握上古法器七翎剑,只要策划得当,就算是斩杀一方正神都未必不能办到——这需要理由。”
范世荣细细思量这话中意味,突大惊,手指都哆嗦:“你……想要弑水伯,你疯了?”
王存业一怔,才醒悟过来,苦笑一下:“我还没有这样大胆,我说的是屏山湾河神,它是金敕正神,要能杀之夺取神位,我庙里祭祀的水神娘娘就可接任。”
见着范世荣目光闪烁,不由冷冷一笑:“这事除了我,怕是没有谁这样大胆……她成了屏山湾正神,就可护佑于你,支持你当家主!甚至可以犁庭扫穴,一鼓荡尽,支持范家正位魏侯!”
范世荣闻言,不由身躯一震,只是震惊过后,却还是沉吟不语,这事太大了,却不能简单应下。
王存业闻言见此,长身而起,只见明光亮起,一轮明月在身后隐隐浮现,这正是真种道相。
范世荣被这月光一照,就是一惊,暗自嗟讶,只觉得自己十年图谋,梦魂萦绕的魏侯大位皆成粪上,令人销尽意气……不过转眼之间,又醒悟过来,定了定神,避开这光色。
王存业超拔凡人,道宫传言虽信了,但终究不如亲见来的震撼,良久,范世荣才问着:“你要我怎么做?”
王存业见了,一笑,语调平缓:“我不会故弄玄虚,你也别猜疑,你只需在云崖县中建几座白素素的庙宇,这样的话,屏山湾河神自会猜忌,或许会召见与你,可人神异途,你不理就可。”
“不过这样此神颜面何存?它素来横直,定会出面前来呵斥甚至侵犯,这就触犯了天律,我就有理由斩杀之。”
“我要是不成身死,你最多被呵斥,一旦功成却有大利,如何?”王存业缓缓出言说着。
范世荣听了沉思,此话不假,良久,一笑说着:“善,不过我要有誓约保证!”
王存业就起誓:“要是范世荣按这计划行事,并且成功,只要不触犯天律,或者自取灭亡,吾道观正神必庇护范世荣和这一支范家百年。”
听了这誓言,范世荣觉得不是很满意,但也知道这是极限了,许久才说着:“就这样约定!”
王存业听了,说着:“事不宜迟,你明天一早就令人动工,道观不行,但小神堂却可大建,不必拘泥于材料,只要建成就行。”
范世荣闻言说着:“此事情你放心,我几天内就会办的妥当。”
“那我就不多说了。”说完这话,王存业一笑,身形一晃,和来时一样快,就到了门外,再一眼,就见飞升夜空,转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