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在邯郸一酒楼认识一个名叫眉娘的歌伎,与她一见倾心,订下终身,约定三年后接她完婚。这次随王驾到了邯郸,昨日我去酒楼寻她,老板说眉娘于一月前被王翦将军接入府中作歌伎去了。在下与王将军素无交往,故请大王对他讲讲,放眉娘出来,以了却在下一桩心事。”
秦王听了,原来求的是这个。看他高渐离平时很是庄重,还以为他淡于男女之事呢,没想到也是个多情种子,三年前一个歌女的一句话如今还死记在心,难得难得。便说:
“此事好办,我把王翦叫来,叫他把眉娘还你。趁这几日大家高兴,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喜上加喜,岂不更好?”
没想到秦王答应得这么干脆,高渐离便上前深深一礼说:
“谢大王。”
须臾,传来了王翦。秦王问道:
“听说月前你府上收了个名叫眉娘的歌女,不知可有此事?”
王翦听了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奏道:
“大王,有个名叫眉娘的歌女……”
没等王翦往下说,秦王便说:
“那就好。那眉娘原与高渐离先生订有终身之约,你把她放出来成全了他们吧。”
王翦听了忙说:
“禀大王,此事有些难办了。那眉娘入府不久我便纳她为妾了……”
“你……”高渐离忍不住怒气,对王翦恨恨地说。
“我,怎么了?”王翦也对高渐离怒目而视地反问道。
“王将军身为秦军统帅,这样做怕有损秦朝天威吧1
“胡说!那眉娘身为青楼歌女,是专供人玩乐的下等女子。我纳她为妾实为善举,又完全是她自愿,并无半点强迫,怎么有损大秦天威了?”
高渐离听王翦出言不恭,话中带刺,也就回道:
“将军所言不实,是真正的胡说。想那眉娘虽为歌女,却是个有志气的女子,三年前与我订了终身。据我所知,将军采取了欺哄手段将她骗入府中……”
“姓高的,我王翦堂堂大秦统帅,岂容你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讲了。”秦王见二人为一个女人闹起来,甚是不雅。但王翦是刚刚攻下邯郸的大将,高渐离是自己小时的朋友,都不便斥责。他想了想,想出了个办法便说道:
“你们一个说已订终身,一个说自愿为妾。这样,马上把眉娘接来,让她自己决定,她说跟谁就跟谁。”
说罢,也不等二人开口,使命太监去帅府把眉娘叫来。
不一会,眉娘被接到,叩拜了王驾后就远远地低头跪在那里。
眉娘听说要进宫见驾,不知何事,及至跨进宫殿第一眼便看到她日夜牵挂的高渐离,心头一酸,止不住泪水要往下掉。高渐离呀高渐离,你为何不早两个月来啊!又斜眼一看,王翦也站在那里,心头说不出是恨还是怨,只是泪如泉涌。
她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
走进帅府后堂,果然摆好了酒宴,几个妇女陪她喝酒,一再说是王将军安排为她压惊,向她致歉。不知不觉中就喝醉了,几个妇人便把她安置在一张宽大的床上睡下。
不一会,她见高渐离走了进来。“我好想你呀1他喊了一声便把她紧紧抱祝“我听说你在秦王宫中当乐师,我想,秦军攻占了邯郸,秦王又要来巡游,你一定会跟来。果然,你真的来了。我的好人,你叫我等得好苦。”高渐离不等她说完,便解开了她的衣裙。“反正,我是属于你的。”她只稍稍忸怩了几下,一切,全都任随他了。
醒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轻轻飘飘的,如树叶在风中摇来摇去。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又有些兴奋,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她的高郎站在床前向她微笑。怎么,三年没见,他就成一个大胡子了?她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顿时吓得惊叫起来。
“怎么?是你1
王翦捋着胡须笑道:
“是我,昨天替你惩办那个坏蛋的王将军,你不记得了1
眉娘只感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