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迎春花孤零零杵在盆栽里,深秋枝干冷清,不比一旁的菊花茂盛。
意外地?,云岁没有哭,她蹲在父亲的盆栽前?,指尖轻轻触碰枯瘦枝干,像自言自语:“你觉得这世上?,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陈则杵一旁,没怎么思考,“没有。”
他没有想要的东西。
他生来就被抛弃,这辈子不曾有过亲情,也不曾憧憬过爱情,情愫浅薄,追求的东西极少。
人最想要的无非是自己不曾或者很少拥有的,小时候最期盼一顿红烧肉,上?学?后想?要一把吉他,成名之后,对凡尘俗物反而没有追求。
“我最想?要的,就是离开这里。”
云岁打量破败不堪的出租屋,左上?角以前?会漏雨,被云父修过后完整如初,但留下的痕迹彰显丑陋贫苦,她当时就在想?,这破屋子再不想住了。
“我想?好好工作赚钱,带他们过更好的生活,这个暑假甚至没回家探望过,连电话?都很少打过,和父亲最后一次通话是十一假期,他说买了几盆菊花,开得很好看,问我要不要回来看看。”
“如果?早知道?那?是最后一个电话?,最后一次见面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看他的……”她声音越来越小,“你说我从一开始是不是就错了,我应该,多陪陪他们的。”
过去的任何一个瞬间只要她回来,有没有可能蝴蝶效应,会改变现在的局面?
父亲就不会去世。
如果?她回来探望一天,那?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世事难料,白云苍狗,谁说得好。
“现在呢。”陈则垂眸,“你想?要什么。”
她闭上?眼睛,“想要家人团聚,平安永乐。”
想要的和得到的背道而驰。
终究难两全。
围城永远困住她。
-
“——混账东西!”
数张杂志报刊经手一挥,从办公桌上?掉落。
不光住处,柏霖办公的地方更简约陈旧,苏联筒子楼遗留至今,屋内摆设陈旧破皮,破桌破椅饮水机,处处透着清廉节约之风。
“我养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大的给家?族蒙羞罢了,你简直让我抬不起头。”
柏言诚垂目,捡起地上的文件。
北城的新闻其实很少流传太广。
上?层社会的就更少了,人人都低调,不像海城富二代的超跑常挂热搜。
最近不仅爆出乔家?的露富新闻,还有乔思楚涉嫌指使他人作案一事。
“听说这些是媒体在警局附近蹲守三天三夜挖到的消息。”柏霖冷笑,“照片也是实景□□拍摄,就差镜头怼着乔思楚的脸。”
地上还有碎裂的杯子和浸水的茶叶,柏言诚扫完后往一旁丢开,评价客观:“您别?说,柏家企业的员工,还挺敬业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