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你大概听说过我在一家外商公司工作吧?看起来光鲜亮丽,能干聪明,其实骨子里我也和所有女人一样,希望有个好归宿,有个依靠。你应该能够明白吧?”
徐爱潘略低下头,下意识避开那变苦涩似的笑。
其实无所谓,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都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了,谁还玩家家酒似的“分手不分手”游戏。李云许太太可以直接开口,她不在乎,偏生她不要求,她让她内疚。
这种感觉很讨厌,摆脱不了。想想她跟著李云许究竟在图什么?如果是沈冬青,沈冬青的太太,女朋友找上门──
啊!她顿住。
怎么到如今还?还──
实在不堪。
听说李云许的太太找上门,胡英英眨眨眼,问:“那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徐爱潘发神经似笑,对著镜子侧看后顾的。胡英英给她的这件小洋装,她自己穿起来贴身,她不够丰满,胸口地方空荡荡。
“英英,这件洋装太大了。看!”她抱怨,指著空荡的胸口。
“你自己太瘦了,别怪东怪西。”
“那怎么办?”
“修改一下就可以。”
换下衣服,徐爱潘动手要拆缝线,胡英英大惊失色说:“小姐,你行吗?”
“试试看嘛,反正闲著没事。”嘴巴说,手没停,美工刀像柴刀,砍柴似笔直划下去。
她蓦地怪叫一声。美工刀划过她左手腕,连同洋装掉落到地板。
“阿潘!”胡英英惊慌大叫,抓起小洋装手忙脚乱包住徐爱潘的手腕。
赶到医院急疹室,包著伤口的洋装染红了大半,也不知道血止了没有。值班医师边处理边摇头说:
“年纪轻轻的,好好的干么想不开自杀!”
胡英英嘴快回说:“她不是自杀。她拆缝线,不小心割到手腕。”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原因更荒谬。
徐爱潘脸都白了,没力气反驳对方的话。她也不是存心要受伤,虽然值班医师没恶意,对方的话听起来就是不受用。
尽管是乌龙意外,无需费事的心理辅导,徐爱潘还是在医院待了几天才被放回家。伤口又直又深,差一点就割到动脉,存心自杀都没有这么干脆俐落和精准。
出院没两天,游利华电话就到。徐爱潘才发出声,她便劈哩啪啦说:
“阿潘,听说你割腕了是不是?你这个傻瓜!那样做不值得!”当头棒喝想喝醒她。
“你在说什么?小游。”游利华骂得又急又冲,徐爱潘一时反应不过来。
“谁啊?”胡英英从厨房端了汤出来。
徐爱潘朝她比个手势。游利华在电话那头冷静下来,说:“我在KK听他们传说你割腕自杀──”她顿一下。“真的吗?你怎么那么蠢!”
“没有。只是不小心受伤。”她不想大费周章解释。
“真的?你没事了吧?”
“我很好。谢谢。”
“听我说,阿潘,李云许那混蛋不值得你为他做傻事。你千万别再想不开!”
“小游,我没有想不开,那只是意外。”
游利华是朋友,她只好费点力气解释。但游利华还是半信半疑的,徐爱潘也莫可奈何。
“怎么了?”胡英英问。“谁打来的?”
“一个朋友。她以为我割腕自杀。”
“那不好?一举成名天下知。”胡英英忍不住好笑。“你这个乌龙也真的弄得太离谱,真就有那么巧!”
不是当事人才有心情说笑话。徐爱潘当然没那个劲,安步到桌旁坐下喝她的汤。
香菇鸡汤炖得出味,光闻就流口水。炊煮女红这些家务事,胡英英的确比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