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这一定就是那个人。每一件事都表明了这一点。我渐渐明白了现在连同其他货物一起被运到屋后的围场中的那头美洲山豹和奇*书*电&子^书其他动物的注定命运该是如何了。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某种熟悉的恶臭味,一种到目前为止,在我记得的场合里曾经存在过的那种味道,突然之间涌现在我的思绪之前。这是手术室里防腐剂的味道。隔着墙,我听到美洲山豹在狂嗥,一只狗好像挨了揍似的,在那里吠叫着。
然而肯定无疑,特别是对另一个科学家来说,在活体解剖中,绝不存在像解释这一隐秘时所说的那样恐怖的事情。通过我的思维的某些奇特的飞跃,蒙哥马利那个侍从的满是斑点的耳朵以及闪光的眼睛,又轮廓无比清楚地涌回到我的眼前。我放眼望去,凝视着我面前蔚蓝色的大海,大海在使人情爽的微风之下泛着泡沫。我让过去几天来的这些和其他的一些奇特的记忆,像演电影一样,一幕接着一幕地在我脑中映过。
这能意味着什么呢?在一个孤独凄凉的小岛上,一个加封上锁的围场,一个声名狼藉的活体解剖者,还有这些走路一瘸一拐、畸形变态的人们?
第八章山豹的哭叫
蒙哥马利的到来打断了我关于这个人的神秘、猜疑的纷乱思绪。后面跟着他的那个畸形怪状的侍从,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面包、薄荷和其他一些食品,还有一瓶威士忌,一水罐水,三个杯子和刀子。我斜着眼睛对这个奇怪的家伙瞟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用疑虑不安的目光盯着我。蒙哥马利说,他将和我一道进午餐,而莫罗因为正忙于一些工作脱不开身,因而不能前来。
“莫罗!”我说,“我知道这个名字。”
“唷,糟了!”他说。“我真是个傻瓜,跟你提起这个名字来。我应该考虑到的。不管怎么说,这会使你略微觉察到我们的——秘密。威士忌?”
“不,我从来不喝酒。”
“但愿我也是个戒酒的人。可是,骏马被偷走了,锁门还有什么用处。正是这可怕的东西把我引到这儿来的。那一夜,那个浓雾之夜。当莫罗提出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走运。这很奇怪?”
“蒙哥马利,”当外边的门被关上了的时候,我突然说,“你的那个侍从的耳朵为什么有那么多斑点?”
“他妈的!”他把第一口满嘴的食物咽下去后说道。他注视了我好一会儿,然后重复道:“耳朵上有那么多斑点?”
“许多小斑点,”我噎了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而且耳朵边上还有一绺黑色的细毛。”
他深思熟虑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和水。“我的印像是??是他的头发盖着了他的耳朵。”
“他在我面前弯下身来,把你送给我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时,我都看清楚了。而且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此时,蒙哥马利已经从因我提问而造成的惊愕之中清醒过来了。
“我一直认为,”他故意不慌不忙地用他那大舌头的韵味强调地说,“他的耳朵是有点那个。从他遮盖耳朵的样子??他的耳朵像什么样子呢?”从他的表情中,我深信他对此完全是装做不知道。可我还是很难告诉他说,我觉得他是个骗子。
“有很多斑点,”我说,“很小,像毛皮似的——清清楚楚地像毛皮似的。这个人从上到下真是我从没见到过一个最奇怪的人。”
一声动物痛苦的粗哑尖叫声,从我们后面的围场里传了出来。从叫声的深沉和音量,可以证实这是美洲山豹在惨叫。我看到蒙哥马利哆嗦了一下。
“怎么!”他说。
“你是在什么地方搞到这个家伙的?”
“嗯,旧金山??我承认,他是个丑陋的、样子像野兽似的人。很迟钝,你知道。记不起来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了。但我和他习惯了,你知道。我们彼此都习惯了。他把你吓得够呛吧?”
“他太反常了,”我说,“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头的地方??别以为我是想入非非,他走近我时,总给我一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使得我毛骨悚然。实际上,的确稍许有一点??恶魔一样的感觉。”
我向他说这番话时,蒙哥马利已经停止了咀嚼。
“太奇妙了,”他说,“我却看不到这一点。”
他又吃了起来。
“我丝毫没有这种感觉,”他一边咀嚼着,一边说。
“‘吐根号’船上的水手们??准也有和我同样的感觉吧。对这个可怜的不幸的人,合伙地进行猛烈的攻击非难。??你看到那个船长了吗?”突然,那头山豹又嗥叫了起来,而这次显得更加痛苦了。蒙哥马利低声地骂了一声。我有点想就沙滩上那些人的问题来非难他。
就在这时,里面的那头可怜的畜牲发出了一连串的短促、刺耳的尖叫。
“你们沙滩上的那些人,”我说,“他们是哪个种族的?”
“出色的帮手,不是吗?”他心不在焉地说,对那头野兽的尖叫,皱着眉头。
我没有再说什么。又一声尖叫,比前几声还要凄厉。他用阴郁的灰色的眼睛看了看我,随后又倒了一些威士忌。他试图把我引到关于酒精的讨论之中,他自称就是用它救了我的命。看来他是急于强调这个事实,就是多亏了他才救得我一命,要我对他感恩戴德,我心烦意乱地搭着腔。
不一会儿,我们吃完了饭、那个丑陋畸形、有朵上斑斑点点的怪物收拾了桌子。蒙哥马利离我而去,屋内又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一段时间里,对于正在被活体解剖的美洲山豹的凄厉叫声,他一直处于一种掩饰不住的激怒之中。他曾经很奇怪地说到他缺少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