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当场收买执法人员吗?我告诉你,来时我们都开了执法记录仪!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被你收买!”
“您误会了,在下一向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
巫辞面带微笑地从身上掏出证件,用一种愉悦且轻快得令人感到难受的优雅口吻,“您瞧,在下有杀人证,合法杀人,哪怕是黑猫杀的,在下也有权力替他豁免。”
“那么,请按照规程上报吧,此事到此为止了。”
黑发青年是那样体贴而平易近人,但话中却带着他那高贵身份俯视下方的不可跨越鸿沟,只用虚假的面具勾出一个恶劣又高高在上的谦和微笑,“当然,各位冒犯御灵师的行为,在下不予追责,请回吧,警官,各位的任务结束了。
跑了一趟也都累了,在下做主,给各位办理两天带薪休假,回家好好休息吧。”
对于一群在畸形黑暗的官僚体系中也仍然尽职尽业的警察来说,抓到一个罪犯,还发现了该罪犯的同伙,人都被他们带着武器堵住了,偏偏还不能抓,并不是最残酷的刑罚。
最残酷的是,那个罪犯的同伙掏出一张合法的,被称为杀人证的御灵师特权证件为旁边的罪犯赦免了罪行,并且还大发慈悲的说不追究他们的冒犯,宽容得甚至是好脾气的给他们办理带薪休假!
诙谐的黑暗制度,愚蠢又荒谬。
但他们又何尝知道两天前才到达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的巫辞多次死里逃生的艰辛?
他们又何尝知道巫辞为了这个御灵师身份特权在乾朝多次强行用超出常人的意志承受魔气入体的痛苦熬到声名远扬才敢死亡?
他们又何尝知道得到这个特权以后会失去自由,成为资本家的狗人人唾骂,还随时都可能被一个想要得到他身份与权力的挑战者摘掉脑袋,或是在某次任务中失手、亦或是被镇山河的敌人迁怒而死?
任何特权都是有代价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人承担的代价你看不到,哪怕是有人代替他人承受了代价,也是他人的本事,不是吗?
陈警司猩红着一双愤怒的眼睛,额头青筋暴起,握着枪柄的手指用力得泛白,险些要扣下扳机,像是一只恨不得失去理智将眼前人扑杀的狮子。
“…感谢,您的慷慨,尊敬的,御灵师,大人。”他咬牙切齿,低声道,“收队。”
执法人员不敢露出不服从的表情,沉默地鱼贯而出。
“且留步。”巫辞漫不经心道。
陈警司捏紧拳头,“…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助您的吗?”
“你们弄坏了在下的门。”
巫辞将手肘放在餐桌上,十指交叉,一如前两天坐在审讯室的从容模样,无奈笑道,“假若这是在下的财产,在下当然不会与各位计较,可这间公寓是属于房东的财产。作为公正而光明的执法人员,想必各位是不会损坏群众财产而不加以赔偿的吧?”
陈警司似乎是将巫辞的贫穷认为是对他们的刻意玩弄和挑衅,但想到工作和家中的妻女,终于强忍着怒意低下头,“是的,我们会原价赔偿,并补偿您的精神损失费,稍后会回去报告上级申请费用。”
巫辞丝毫不在乎他的心理活动,微微一笑,“很好,请便吧,早些回去休息。”
“告退。”
警察走后,黑猫自觉地扶起被破开的门板,让它们立在另一边,又拿扫帚扫干净了门板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