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真却是笑着扭开,笔上的墨水险些甩在谢霁素净的袍子上,红着脸告饶道:“别!九哥,我怕痒的!”
谢霁本没有杂念,只是想替她驱散些许疲惫不适,却不料她的腰肢如此敏-感,当即目光一沉,神色变得有些幽深难测起来。
他索性拥住谢宝真笑着扭动的身子,下颌搁在她柔软的发髻上,轻哑道:“休息一会儿罢,宝儿。”
谢宝真便放了笔,伸手回拥住谢霁劲瘦有力的腰肢,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嗅到些许干净的木香。
写字久了,她露在外头的指尖有些冷。谢霁察觉到了,便将她的手置于自己掌心搓了搓,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焐热。
“我去让人给你送个手炉过来。”
谢霁仍不放心,皱眉道。
“不用啦!”
谢宝真拉住他,笑着说,“九哥,你怀里好暖。”
谢霁于是将她拥得更紧些。谢宝真顺势将手塞入他的领口,汲取他炙热的体温。
谢霁身形一僵,按住她的腕子,无奈道:“宝儿,不要乱动。”
“哦。”
谢宝真神情懵懂,感觉他的心跳很快,掌心下的体温似乎更高了些。
“宝儿。”
“嗯?”
“前几日,伯父向皇帝请旨告老去职了……”
“我知道。”
谢宝真道,“阿爹那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从台前到幕后,才能打消皇上的猜忌,从而给予兄长们进取的空间……又或许,是为了我们。”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谢霁抚了抚她的发顶,轻柔吻道:“只要我还活着,便会助谢家长盛不衰,护你一世荣宠。”
“我也知道。”
谢宝真的眼睛晶亮,仰首说,“我一直信你。”
有调皮的鸟雀从柿树枝头飞下,落在纸张凌乱、翰墨飘香的石桌上,啾啾的鸟鸣悦耳动听,可谢霁却不会再像五年前那般恍若惊弓之鸟、徒手捏碎一切试图靠近他的生灵……
只有谢宝真在,他便是暖的。
“九哥!”
“我在。”
谢宝真想了想,方细声道:“昨夜我随阿娘上街,在画桥边看到一对夫妇在放烟火……”
她仍记得昨夜月朗星稀,桥边水波荡漾,年轻的公子牵着新妇的手,两人一手执了根烟火棒,喷出的银光映在他们含笑的眼眸中,那样静谧美好,令人心生艳羡。
“好像,我还从未和你一起放过烟火。”
即便是在扬州,十六岁生辰那夜的烟花彻夜,谢霁也并未露面。故而,谢宝真斟酌着,提出了一个孩子气的要求,“我想和你一起放,可以么?”
原以为谢霁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未料上元夜谢宝真应邀前去祁王府,一进大门便看见无数烟花棒挂在庭中的树枝上,烟火齐燃,树也仿佛跟着开了花,亮眼的金白色光芒如喷泉、似瀑布,将整个偌大的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有火树银花为伴,烟火铺路,谢霁一身雪白的狐裘披风,墨发玉冠,牵着谢宝真的手从中间道上步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