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们聒噪长云还能忍,到了晚上各狱友都熟睡了,隔壁的邻居还像个耗子似的挠自己的墙,一边挠一边喊:“对面的姑娘你睡了吗?”
长云睁开假寐的眼睛,有些无奈:“没睡,您是李前辈?”
她左边的狱友便是逍遥剑客李闲云。
李闲云笑道:“正是正是,我这么隔墙跟你说话不太方便,你能不能把头伸出铁栏啊。
长云看了一眼铁栏的宽度道:“不行。”
李闲云的声音道:“我的头已经伸出来了,姑娘你到门口坐坐我们唠唠嗑。”
长云实在没有在牢里蹲门口唠嗑的习惯,可是李闲云再三盛情邀请,长云只得将身子挪到了门边,扒着铁栏看了过去。
之间李闲云的脑袋在铁栏外,脖子在铁栏内,下巴搁在横栏上,一副要问斩的姿势。
李闲云的声音带着老一辈的徐缓温和,好像白天里骂街骂得带劲的不是他一样。
李闲云:“姑娘,你的内功已经被吸走了么。”
长云:“还没有,我中了毒,他们可能一时奈何不了我。”
李闲云道:“哦,那你倒是因祸得福,不过他们这里少不了解毒高手,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解毒的。”
长云的眼眸颤了颤。
李闲云看出长云蓦然喜悦来,叮嘱道:“姑娘在这里还是万事小心为好,能被捉到这里来的,没一个是小角色,谁来之前不是一代俊杰,雄心万丈,可是能逃出去的一个也没有,我看姑娘是女儿身年纪又轻,实在是好奇,你究竟师出何门哇。”
长云:“我有两个师门,一个师门说了您不知,一个师门我不想说。”
长云不愿意说,连个委婉的措辞也没有,李闲云咽了口唾沫,也不好意思再逼问。
他将脑袋又往外伸出了二里地道:“姑娘,只要姑娘还有一线生机就要试着逃出去,尝试总比不作为等死要强。”
长云等着听他的下文,这李闲云半夜不睡觉挠墙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跟自己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废话。
果然。
李闲云道:“若是姑娘逃出去了,可能帮我找一个年轻人啊。”
长云:“前辈不妨说说看。”
李闲云道:“他若是活着,应该有十七岁了。”
长云:“是谁?”
李闲云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他叫顾煜,煜熠之煜,孤原的后人,这个人不太好找,我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不求姑娘一定找到她,只希望若是姑娘见到这个人之后能对他传一句话,无数死去的亡魂和活着的人都会感谢姑娘。”
长云惊讶的问:“您是他什么人?”
李闲云道:“此事不便透露,但有朝一日希望能对姑娘坦白一切。”
长云道:“那前辈要我转告什么话?”
李闲云用无平无平仄的语气念了一首酸溜溜的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长云:“嗯?”
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