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苍白的肌肤缓缓流下来,在伤疤的沟壑中凝聚,映出艳丽的花。
皮肉被割开的疼似乎将刚刚那陌生柔软的触感掩去了。
这才对了,刚刚的感觉也太可怕了。
他放下刀,举起右手,歪着头看着自己割出来的伤口。
鲜血顺着他的小臂往下延伸。
他双唇凑近,伸出舌尖,将血舔掉。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低头一看,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仰头看他。
实验室里肌肤昏暗,仅仅是勉强能看到东西而已。
傅寒的眼睛不好,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
实验室里每一个东西,每一种药他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在哪里,所以也从不在意这种眼睛前面蒙上厚重雾气的感觉。
但现在,他对上那双圆圆的眼睛,忽然有一种,浓重的雾气被星辰割裂。
眼前的一切竟是清晰极了。
星星双眼湿漉漉的,星辰万千,将清澈的情绪全部一股脑儿倒出来。
她小短手举着一小支药水,小奶音发着颤,又急切:
“哥哥,哥哥受伤了,痛痛……”
傅寒愣了一下。
即便是太久没和人交流,但好歹还是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孩很不正常。
他不是没有抓过活人做实验。
这片荒郊野岭,总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两个心怀鬼胎的人。
他会把他们抓住,然后带回来,做实验。
死了,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会将尸体融掉——
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呢。
那些被他抓回来的人,永远都是一样的。
恐惧,咒骂,威胁,求饶,绝望。
一开始他还觉得有趣,会主动和他们说话,问问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变化。
但时间长了,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都是一样的。
后来,这里来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也太久太久,没有看到活物,没说过话了。
他看向星星,机械臂慢吞吞接过星星手上的药水,贴近了,白色的睫毛眨了眨,歪头仔细看。
这竟然是完全陌生的药水。
他可以确定自己这里是没有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