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众人皆慌了神,卫玠铁青着面容,命属下取药,自行则抱着萧扶玉上了她来时的那辆马车。
云峥离得最近,手疾眼快地翻上赵家马车,谁知两道出箭声响起,车中传出他的吃痛声。
直到片刻后,才从中寻找到解药,云峥落下车,手臂上赫然一支袖箭,他拔去箭,将装有药的瓷器交给禁卫军。
众人不禁沉一口气,幸好不是卫丞相亲自取药,禁卫军还未走近马车,里头便传来卫相的冷声,“先给赵千檀吃一粒。”
细雨连绵之中,赵千檀握着残臂,浑身乏力地躺在地上,他忍着痛楚艰难地道:“陛下与我情深似海。。。我自不会有害她的心。。。。。。那便是解药,你何须疑心。”
可话音刚落,就被禁卫军塞了一粒药丸入口,赵千檀因此被呛到,猛咳几声。
片刻后,赵千檀任着他人用绷带止住他流血不止的手臂,并无中毒迹象。
在场的气氛紧绷之极,众军跪在华贵的马车周身,没有里面人的话,谁也不得进去。
车厢中,萧扶玉靠着车壁,面色煞白,身躯也越发冰冷,没有转醒的迹象。
她肩处的银针已被取出来,衣衫揭去,白皙的肌肤上有两个细小的针眼,眼上泛黑。
卫玠覆在她身前,低着首含住伤口,将里头的毒液吸出来。似有疼痛,萧扶玉紧蹙着眉头,轻轻哼声。
卫玠则将带有毒的血液吐在茶杯中,又覆上伤口吮吸,直到流出的血泛红。
车外的顾风眠禀道:“师兄,赵千檀说的是解药无误。”
卫玠启首,薄唇带着润色,“拿进来。”
言罢,他用车中茶水漱去口中的毒血味。
顾风眠掀起车帘,将药瓶送进去,卫玠正挡在萧扶玉身子前,他敛着眸色。
见此,顾风眠没有停顿,退出车厢,候在外面的霍方焦急不安,忙询问情况。
顾风眠回道:“毒吸出来了,霍统领放心。”
霍方连连颌首,而另一方的赵千檀等人皆已被押下。谋害陛下,回京之后摄政王也难保赵千檀。
车厢之中,瓷瓶中的解药被倒出来,卫玠顺着茶水喂入萧扶玉的口中,她咳着声,身子颤抖不已。
卫玠搂着她轻轻拍着后背,只听她神志不清的呓语:“卫玠玠。。。对不起。。。。。。”
他垂着眼眸,心一阵阵的疼,“我在这儿,没事。”
卫玠将金创药抹到她伤口上,萧扶玉呼吸浅浅的,不再乱动,外衣已被细雨打湿,便他被脱了下来,仅留里衫。
卫玠握住她的手腕探脉,跳动薄弱,却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如似滑脉。。。。。。
随即他面容僵住,大掌抚向萧扶玉的小腹,雪儿有了身孕。。。。。。
卫玠怔怔地看着怀中的萧扶玉,面色苍白,不知是惊是喜,更是升起一抹担心。
萧扶玉无意识地蹭着他,轻声:“。。。卫玠,好冷。。。”
卫玠忙将潮湿的衣物脱下,他把她紧抱在怀中,低声安抚着:“一会就暖了。”
此时的细雨停下,天色阴沉,残留的雨珠顺着车盖流落下来。
禁军候在外头静听吩咐,云峥手上的伤口已上了金创药,众人只听车里的男人传来冷喝,“启程,回京!”
霍方一顿,听这语气恐是不妙,立即招人扬鞭回京,一众禁军颇为浩荡,急匆匆地行上官道。
天色阴沉,沾了水的路较为泥泞,马车行驶起来比平日摇晃许多。
萧扶玉仍是不清醒,苍白面颊多了点血色,唇瓣轻轻启动,没有出声。
她里衫单薄,柔软的身子紧贴卫玠的胸膛取暖,葱白的手微微颤抖,使得他的心越悬越高。
这怎能不让他惊慌失措,可她却因他而受伤,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
卫玠眉头不展,用薄毯捂着萧扶玉的身子,不知怎的,她轻泣起来,不停喊他的名字。
他放柔着声地回应着她,问她何处难受,萧扶玉似乎听不见他的询问,将眼泪蹭在他的颈侧,凉凉的。
忽然萧扶玉猛咳起来,卫玠连忙轻抚着她的身子,素来不露声色的面容上皆是心疼与紧张。
她几声咳后,竟咳出血水来,卫玠心中发凉,慌张地擦拭着她的唇上血色,声音微颤道:“雪儿别吓我可好。”
她受伤她难受,他皆会心疼,陷得如此深,哪恨得了她,只是怨她负他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