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黑夜里,许牧植很轻地喊了任湛一声。
对于这个称呼,任湛是有所动容的,但他没有任何回应。
沉默了片刻,任湛起身离开了这里。
次日醒来,许牧植联系了妈妈,妈妈说许天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因为缺少了爸爸的陪伴。
自许天出生以来,夜里还从未离开过许牧植的身边,昨晚是第一次,小家伙太乖又不愿意在奶奶面前哭泣让她担心,但始终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安稳入睡。
许妈妈以为许牧植出差了,便想跟他商量可不可以暂时让其他同事代替他去,许天还小,身体又一直不好,需要许牧植亲自照顾。
许牧植强忍着心酸跟任湛再次商量:“阿湛……天天还小,你可不可以让我每天抽一个小时回他哄他睡觉……等他睡着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任湛无关痛痒地听着许牧植的诉求,心里觉得他的想法简直是可笑至极。
任湛都懒得嘲讽他了,始终一声不吭。
许牧植看到许妈妈发来的照片,照片上面许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红红的,想必是因为想念许牧植的时候哭过。
休无止境的担忧让许牧植坚持不懈,似乎在等待奇迹发生,任湛会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松口,哪怕那些情分早已所剩无几。
“阿湛……我只有这个请求,我……”
许牧植还未说完,就看到任湛意味深长地抬眸看着他,这一刻他便知道,在许天这件事上,许牧植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
许牧植背过任湛后,失声痛哭了一场,他太担心许天,也十分想念他,正如年幼的许天离不开他一样,他同样也离不开他的宝贝。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任湛没有给许牧植留下任何逃跑的机会。
许牧植也不敢冒险,因为他知道经历三年磨炼的任湛早就比从前更加阴狠,他不敢有逃跑的念头。
只是一周后,许牧植得知许天进了医院,是急性肠胃炎,发烧、呕吐、腹泻……
许天不比寻常的孩子,小病小痛也会让他有生命的威胁。
任湛外出了,许牧植一直在客厅左顾右盼等他回来。
直到傍晚任湛才回来,一进门就被许牧植拉住了手臂,声泪俱下:“阿湛,天天生病了,你让我去看一眼……求求你让我去看一眼……”
“天天生病了,他住院了,我好害怕……你让我去看他一眼……”
许牧植嘴里一直反反复复地说着同样几句话,虽然他的情绪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激动,但得到的仍旧是任湛的冷眼旁观。
这个男人的情绪毫无波澜。
许牧植没有放弃,突然就给他跪下了,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破碎脉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地牵扯着他的心脏。
他重重地用额头去磕碰坚硬的地面,一下、两下……第三下的时候,许牧植的额头已经流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