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管!你能如何?!”沈颜凌的口出狂言,再次惹怒楚以骨,眼底的血红蔓延出来。
最后一招,沈颜凌收回手,任凭他的剑抵在雪白的脖颈上,丝毫没有慌乱。
“你觉得,你是棋手吗?”沈颜凌的话仿若毒刺,一点一点刺入楚以骨的心脏里。
“这场大战,你几乎天衣无缝,一会重伤我,朝阳山此后没落;二坐实皇帝之名,使我再无翻身可能;三杀之太后,手握大权。”
沈颜凌轻笑两声:“你可真是算计好了。”
沈颜凌的眼眸微微一转,他挑衅的看向楚以骨,道:“但你忘记了,朝阳山,并非只有我。”
楚以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着人群之中站着的沈清孤,他站在血腥之中,无人近他身,而沈清孤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
“你觉得沈清孤能胜过我?”
“他自然不能。”
楚以骨的耳力不算差,沈清孤在此时念出一个字:“三。”
这一声,由内力发出,几乎是响彻云霄,众人的身子一停,纷纷看向他。
“二。”
众人似乎有些慌乱,冲着沈清孤就杀过去,最近的一人,剑尖划过他发梢之时,他念出最后一个字。
“一。”
刹那间,一支箭穿透那把沉重的铁剑,沈清孤的发丝被削掉几根,落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只是波澜不惊的扫了扫肩膀的灰尘,身子纹丝不动。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蓝衣稳重的站在他的身边,将弓拉成满月形,箭矢指着楚以骨。
“红衣既出,蓝衣怎可少?”沈清孤咧嘴一笑,莞尔春色,不过如此。
“原来神山之囚的突然变弱,是因为你早料到了你师尊定会心神大乱?”
沈清孤从不做白费的功夫,他当时在阁楼之中,面对沈颜凌之时,他早已察觉出神山之囚的稀薄气息。
如此推敲,红衣已出,蓝衣准是被他的神山之囚所困,那么就只有乱他心神,毁去神山之囚,才能落下这最后一子,决定生死的一子。
沈清孤早已认定师尊曾与先帝有过孽缘,所以才会故意拿出画卷,故意套出葬情,引他心神大乱。
这些道理,是沈颜凌刚刚看见沈清孤的眼神时明白的,那时他才终于明白,沈清孤心中的棋盘,早已大过他。
“百密一疏。”楚以骨不禁长叹一口气,对上沈清孤的眼睛时,他见到的是久违的冷漠浮冰。
“沈大人,好谋略。”
楚以骨这一句“沈大人”,彻底将两个人的界限划清,沈清孤的眉心微动,抬眸看向楚以骨。
“是啊……好谋略……”
沈清孤向来不自夸,只是这一次,他把自己都算进去了,唯独不曾算过楚以骨,否则,楚以骨现如今绝计不是这番模样,而是被他押着。
楚以骨看着蓝衣手中的弓箭,缓缓放下剑,将剑丢到台下,回眸看向沈颜凌波澜不惊的模样,咬牙道:
“这场棋,才刚刚下到中盘,未到死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