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俞初阳重生了,但唐欢还是第一次知道俞初阳要挟过晏翡。
他果然被转移了一点注意力,下意识问:“他要挟死?”
晏翡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笑意,这会儿才开始真正的装乖卖惨。
于是,唐欢便见眼前刚才还精气神不错的男人脸色逐渐苍白起来,之前说话还很顺畅,现在解释两句就要咳嗽两声,无形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快抽走晏翡身上的力气,以至于唐欢只觉腿上越来越沉。
没过多久,那份重量便从大腿蔓延到腰上,晏翡一双手臂将他环住,身体上的重量还在压过来。
唐欢到底是打从心里与他分道扬镳过,在情况发展的更严重前,连晏翡的解释都不听了,就这么冷着脸幽幽看着他,直到晏翡表情逐渐僵硬,停下了不安分的动作。
“虽然有俞初阳的原因,但去地界是我的决定。”今时不同往日,晏翡忌惮于弄巧成拙,没有将锅都甩给俞初阳。
说到这,他原本无措的眼神却染上了一丝茫然,很快又化为坚定,轻声道:“剑灵接连出世,强者接连出山,我的身份随时都可能暴露,我舍不得死,也舍不得宫主死在地界,权衡利弊之后才会执意与你分开,我错了吗?”
这一番话说得简直有理有据,在配合那双桃花眼中变幻不断的神色,饶是唐欢戒心再强,这会儿也没能找到什么漏洞。
晏翡说得很真挚,没有将一切归咎给俞初阳,却解释清了唐欢心中最为在意的一点,唐欢一直觉得晏翡只身去地界把他支去灵虚寺,是因为嫌弃他是个拖累,耽误自己的飞升之路,如今晏翡却是半跪在他身前,无措又迷茫地问询他,自己做错了吗?
唐欢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起初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就被拉了下来。
他眼中也闪过一抹迷茫,晏翡的做法有错吗?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却是知道,书中的晏翡因为人魔之子这个身份受过多少苦难,后来又是怎么在天道的操控下被重生后的主角不断报复,最终死于坠天剑下,这样的晏翡,想要争夺剑灵有错吗?
换成是他,恐怕也会这么做,与其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去赌运气和他闭关,倒不如放手一搏,拼尽一切手段争夺剑灵。
可既然晏翡没错,两人却处于如今这个局面,难道是他错了……
唐欢彻底茫然了。
想来想去,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着实想不出所以然,在他绞尽脑汁该怎么回答时,晏翡又不安分起来,环在唐欢腰上的手幅度极小地顺着那身雪衣游弋,这次却不是为了亲近,而是一寸一寸地清抹唐欢身上残留的别人的气息。
不管是谢煊,还是萧长离,就连那衣袖上老乌龟和小和尚的气息也待遇相同,一一在他举手投足间灰飞烟灭。
等唐欢钻完牛角尖,他也清理干净了,屋内的气氛不知不觉间恢复平常,看似和两人分开前没什么两样,晏翡眼中阴霾却并未散去。
只是看似而已,三个月的时间也看似很短,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足够改变一切现状。
比如他在地界重伤了两道剑灵,又收服了实力不弱的怒之灵,如今实力足够问鼎三界。
也比如唐欢不知为何染上了萧长离的气息,不知与谢煊朝夕相处了多久。
晏翡落在唐欢身后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收紧,这一次,纵然唐欢面露不满也没放手。
不知为何,晏翡想起了行为古怪的俞初阳,再看面前难掩疏离的唐欢,唇边泛出一抹苦笑。
这世间若是真有转世重生一说,他倒真想体验一次,回到离开长欢谷之日,当时便将唐欢藏起来,再想其他办法夺取坠天剑。
…可惜他不是什么命运之子,只是个有可能灭世的禁忌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