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开宴,新房里的人很快都走了,只陆承骁还在。
没了外人在,他看柳渔看得肆无忌惮,从眉到眼,琼鼻樱唇,一寸一寸,怎么也不看不够,一眼也不舍得稍离。
她终于是他的妻,只想一想就似有一生无尽的欢喜。
这目光太黏缠,柳渔颊边生起热意,心中悸动,喜欢又紧张,只是听得外边喜乐声,还有分寸,轻推一推陆承骁:“今晚是贺郎酒,你还不去敬酒吗?”
“去。”陆承骁轻笑,知道柳渔一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陆承骁捏捏柳渔的手,道:“我一会儿让霜儿进来陪你,再给你送些吃的过来,你自己先用一些,可好?”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柳渔点了点头,陆承骁还未出门,陆霜、秦氏和周琼英已经捧着托盘进来了,秦氏笑道:“不用三弟来找,娘已经安排好了,三弟妹饿了吧,来吃些东西。”
显然是听到了陆承骁方才那话。
陆霜也笑:“三哥快去吧,我陪三嫂。”
陆承骁笑着与秦氏几人道了谢,又看柳渔一眼,这才出去敬酒。
秦氏好一阵笑,好在只是打趣几句,把托盘里的饭菜在桌上摆好也和周琼英出去帮忙去了,只留了陆霜相陪。
一场酒宴到戌时,鼓乐声方歇,大多宾客都告辞归家了,不过听起来正厅那边至少还有一桌。
陈氏忙到这时过来,看了看柳渔,问她已经吃过了,招呼着陆霜和她一起把桌上的饭菜都收走,陆霜就再没回来。
柳渔知道大概是前边快散了,婆婆是特意来喊走陆霜的,一时心跳又快了一些。
新房里只剩她一人,柳渔这才在屋里转了转,新房是三间厢房加一间耳室。
耳室有净水,除了陆承骁的洗漱用具,还有另一套全新的,柳渔知道这是给自己备下的,打水洗漱过,把脸上的脂粉都洗净,这才回到卧室,在床畔坐下。
手碰到了什么,低头看是两颗圆滚滚的莲子,柳渔才想起来这些花生莲子还没收,正要去收拾,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柳渔一下子坐正了,房门被敲响,她忙起身,方走出卧室,见陆承骁已经进了门。
还隔着丈许远站着,柳渔的心跳已经乱了起来。
陆承骁的手还在门闩上,指尖轻动,明间的门已经落了闩。
那一声落闩的轻响,像是落在柳渔心上的,她呼吸一窒,整个人似被定住了一般,只看着陆承骁向她走来。
视线暗在一声近乎呢喃的“渔儿”上。
陆承骁指尖贴上柳渔脸颊,拇指轻压着,随视线描绘过柳渔温软的唇。
陆承骁喉结滚动。
他想吻她,想到骨子里都发疼。
就像去两浙前在如意绣庄那夜那样。
第二声渔儿,尾音被吞没在唇齿间。
柳渔所有的感观都被陆承骁引领着,微熏的酒气,香甜醉人,交缠的呼吸乱作了一处,她被他压在明间到次间的门柱上。
温柔缠绵到贪婪急切,柳渔一身气力仿佛都被他吞噬殆尽,她身子发软,身后的门柱,腰间的手,眼前能攀附住的颈项,成了她仅有的支撑。
早已倾心相许的少年男女,一路走来,终成爱侣,所有的爱意都在缠,绵热烈的亲,吻中。
像失了水的鱼,空气都变得稀薄,才终舍稍离。
柳渔半仰着头喘,息,温热的呼吸从唇边到耳后,最后流连在纤长的脖颈。
柳渔腿软得站不住,几近告饶地轻唤:“陆承骁。”
这一声呼,吸凌,乱间呢喃般地轻唤,无异于火上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