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陆承骁对柳渔叫他的几种方式也很清楚了,平日里叫承骁,夜里被欺负得狠了唤夫君,或是更软了声调的承骁,反倒是心中恼他爱他,情绪波动大时,会不自觉的连名带姓唤他陆承骁。
陆承骁唇角不自禁就扬了起来,尾音微扬地调侃她:“对你好也哭鼻子?”
柳渔早把眼泪在陆承骁肩头都蹭干净了,手从被他裹着的被子里伸出,环上陆承骁的腰,亲昵的贴着他,一点儿不觉得不好意思:“嗯,没听过喜极而泣,高兴时落泪也很正常。”
娇又软的声音里带着一两分浅浅的笑音,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陆承骁朗声笑了起来,拥着怀里的柳渔,像拥着一整个世界,快乐又满足。
“可以可以。”他拥着柳渔躺下,捏了捏她鼻子笑道:“快些睡觉,明日就该去袁州了,今晚有我在身边,保管你一准儿不会有什么恶梦了,要做梦那也肯定是美梦。”
柳渔唇角翘了翘,极快的在陆承骁唇边轻啄了一下,不等他回吻,整个人窝进陆承骁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好了。
连日来心中的忧虑和压抑在方才的笑和泪里似乎都散了,耳边是陆承骁有力的心跳,带着一种让她觉得安心的力量。
这一夜果真无梦,一觉香甜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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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陆承骁早早起来,去街上买了柳渔爱吃的云吞带回来,东西放下后,轻声回到卧室,见柳渔还睡得香甜,指尖虚虚地在她眉眼上描摹一遍,也不吵醒她,放轻脚步去了一边书房。
铺纸研墨,给严掌柜写了一封信,是荐柳渔三哥去铺子里做伙计的,信中说了这是他舅兄,请严掌柜费心教导一二。
待到墨迹干了,他把信折好收进信封里,估摸着云吞不烫了,怕再迟些就放冷了,这才去唤柳渔起床。
唤起的法子,有些香艳,差点把自己也折回了榻上。
柳渔从耳室洗漱出来后仍是面若云霞,双眸潋滟,就连嘴唇也格外红润一些。
陆承骁扬着一张笑脸,见柳渔出来,那笑容越发灿烂,显见得心情是极好的,柳渔咬了咬牙,瞪他一眼,自己先红了脸,往前一步先出去了,没走两步被陆承骁牵住手,握在掌中。
柳渔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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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到了绣庄,女工们也已经到了,一店的货,装了足有三十多包,绣庄这边常给各镇绣铺发货,打包装的手艺早已娴熟了,此时这三十多包就在后院做库房用的屋子里齐齐整整码着。
船是早就定好了的,柳晏安雇了几辆车来,一趟搬齐整了,全送到了码头搬上了船。
二月初四一早登船往袁州城去,二月初五傍晚到的袁州城。
卫氏、柳渔、陆霜和文氏,四人忙了大半晚上,成衣陈列才算是完成。
二月初六对外招聘人手,初七准备开张事宜,因为有文氏、陆霜和柳渔一起留在这边,新聘人员不急着一两天就能上岗,因而也不会误了开业的事。
要说陆霜这趟过来帮忙谁最高兴,自然是杨存煦,偏偏这高兴也只敢暗暗高兴,压根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他见天儿往这边转,不过大多时候都在布庄那边,没敢在陆霜跟前太刷存在感,就自己暗戳戳离陆霜近那么一些,也就欢喜得很了。
布庄和绣庄同一天开业,杨存煦打从初六过来就几乎泡在这了,自然也出力,场面上的事他都包揽了,舞狮、鼓乐、爆竹,那热乎劲儿,不明就里的陆洵和卫氏一头雾水,只以为杨存煦和陆承骁的交情实在是铁。
是,陆承骁相信,杨存煦本就是这个性情,就是没有陆霜,他新店开在袁州城,杨存煦也会捧足了场面。
只是这一回,怎么看怎么都不大一样。
二月初八,陆丰布庄和如意绣庄门口以及袁州城的主街道上极为热闹,三队舞狮队,一队在两家店门外凑趣,两队在袁州城沿各条热闹的主街舞狮,舞狮队后边还请了人举着陆丰布庄和如意绣庄新店开业让利的牌子,配合口号,走一段宣传一段。
柳渔这一回没有复刻安宜县如意绣庄开业的手段,因为没有那份人脉,她们在袁州城官面上认识的也就是杨家。
杨夫人是极各气的,然而对杨家,陆柳两家人还是极看清边界感在哪里的,除了陆承骁和杨存煦的往来,在其他事情上两家人都主动把握着一个度,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去借杨家的人脉。
只是他们不借人脉,杨存煦自己准备了大惊喜。
衙内嘛,除了似陆承骁这样的同窗,自然还有他自己的圈子,早在初七就让小厮去打了一圈招呼,他好友在袁州的绣庄和布庄开业,请这帮朋友们与家中母亲姐妹打个招呼,要买布置衣的话,就到陆丰布庄和如意绣庄来捧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