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很不一样,但偏偏都能看出旧时的影子来。
他不忍心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他也不想知道。他同样不忍心查她,不想知道她为什么重新出现。
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岳翎了。那是他尚未铁石心肠前,心中残留的最温暖所在。
所以他不在乎她已经嫁人,不在乎她为别人生儿育女。
他只想护她余生,让她和自己的丈夫平安康顺地度过余生。
他已经面目全非,而她,却还可以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
陆铭山提笔,缓缓给父亲回信:我会留下岳翎,看看徐时锦要她做什么。如果不妥,我再除掉她。
他希望岳翎不要让他失望,他会关爱她,会照看她的家庭,会……
“陆公子,不好了!岳姑娘流产了!”
啪。
陆铭山手中的笔掉落。
他再次想:她果然所谋非小。
可是她到底在谋什么?
这有什么意义吗?
他的旧时爱人,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无关岳翎是什么样的人,面对失去的孩子,她都是一个凄惨到无处可诉的可怜母亲。
流了产,身体尚虚弱着,大夫说不能下床,但她硬是扛着,在长乐郡主房前大闹,非要人尽皆知。
害她流产的,虽非郡主,却是郡主的贴身侍女灵璧。
之前岳翎在下楼时,和灵璧有几句争执。灵璧一手打在岳翎肚子上,岳翎惨叫一声,就从楼上滚了下去,将一旁跟着的灵犀也吓得手脚冰凉,更罔论已经吓傻的灵璧。
岳翎要在刘泠这里,为自己无辜的孩儿讨个说法。
陆铭山赶去,在临时大厅中,见到了跪在地上、声声泣血的白衣姑娘,还有一旁瑟瑟发抖的灵璧。他还看到了沈宴与刘泠,沈宴和锦衣卫坐在一处,刘泠坐在上座,正听着下面岳翎的哭诉——
“我的孩子没了!只是叫凶手来陪葬,我很过分吗?”
刘泠淡声,“不过分。”
“那请郡主杀了灵璧!”
“不可能。”
“郡主,你……”
“事情未有定夺,谁知你是不是故意摔下去的。”
“……故意摔下去?郡主,你从未生育过儿女,你不知道母亲和孩子之间的那种灵魂相通的契约般的感觉。虎毒不食子,天下怎么可能有害死自己孩儿的母亲?郡主,你不能偏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