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脱了,远远能看到锁骨那一片,宋明彦捏了捏手指,想想和陆翊安说:“我过去和回周谈一下留守儿童的事。”
刚刚宋明彦和陆翊安不只是身体交流了,语言上也交流了。他告诉陆翊安,他最近和徐回周走得近,是基金会想帮助留守儿童,想评估一下徐回周赞助的那些留守儿童。
陆翊安在水下掐了一下宋明彦的腰,“去吧。”
宋明彦压住不耐烦,笑说:“很快回来。”
他走上池子,披着淡蓝的浴衣往徐回周那边走,他刚过去,徐回周就背靠着池子按着手臂。
“……”宋明彦心一沉。“回周,我跟你谈点事。”
他咬着打颤的牙根,脱了浴衣走下池子,一步步走向徐回周。
水面荡起涟漪,宋明彦声音开始发抖,“我的基金会今年有一笔留守儿童的定向捐赠,你月底要去看那些留守儿童,我想——”
他快到徐回周旁边,目光直直盯着徐回周右肩,吞咽了几下,话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好疼”一声,紧张拍着手臂,“是不是有虫掉我手上了!回周你快帮瞅瞅。”
看着宋明彦表演,时机成熟了,徐回周肩膀就离开了池子,在那瞬间,他让宋明彦无比清晰地看清了他的右肩胛。
宋明彦双眼发亮。
徐回周的右肩胛光滑雪白,除去白,没有其他颜色!更没那劳什子蓝色心形胎记!
他早说了,哪有那么匪夷所思的事!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怎么会再出现!
宋明彦彻底松口气,整个人转个方向靠着池子,万分庆幸地笑了起来,止也止不住,眼角甚至沁出喜悦的泪水。
他摆手,“没有没有!看错了,什么都没有!”
徐回周就停住了,他笑笑,长睫微微低垂,掩去了他眼里的冷意。
那块蓝色心形胎记,他早在十年前就抹掉了。
他不敢赌任何一丝可能,要尽可能保护自己,只能抹掉一切黎湛曾经存在的痕迹。
包括妈妈赋予他的胎记。
更不敢去医院做手术,怕留下痕迹,走漏风声。
他只信自己。
所以他咬着毛巾,在那间不见天日廉租房里,自己用小刀一点一点割掉了那块皮肤。
……
淡淡望着宋明彦开心的笑颜,徐回周也扬起笑,“你刚说的留守儿童是什么事?”
宋明彦的心脏这几天七上八下,没个安稳,现在完全放心了,放松地舒展着身体,朝着徐回周眨眨眼,“我月底跟你去考察你捐赠的留守儿童,只要符合资格,我的基金会可以给他们捐款。”
其实在餐桌听到徐回周资助了留守儿童,宋明彦就在琢磨把他拉进基金会,只是中间沈屿澈突然发癫,害他差点……
宋明彦在心里疯狂辱骂沈屿澈,嘴上柔声说:“回周可以吗?”
徐回周微微笑了,“当然。”
——
计划完成,徐回周只泡了十来分钟,找借口离开了。
出池子走了一会儿,徐回周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木板回廊里越来越近,他眼皮骤然跳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撕心裂肺一声。
“黎湛!”
顾孟成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背对他的淡蓝身影,他紧紧拉着那只戴着红绳的手腕,甚至不敢呼吸,如坠入再不愿醒来的梦里。
小心翼翼着、颤抖着询问——
“黎湛,你回来看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