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碑文,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以前,依然还只是听缪春香口头叙述,回到缪家大院以后,依然并不进去那些人迹罕至的院落,也不去触动那些尘封的往事。要不是为了满足东方云悠的好奇心,可能缪依然永远也不会去。
缪春香说得轻描淡写,孩子们听了也不以为意,直到今天,亲眼看见了当年奶娘被杀害的小楼和供奉着的画像,以及那在尘土中随着岁月长河渐渐淡化的血迹,依然不得不相信缪春香之言不虚,她的心情非常沉重。
他们在奶娘的墓前彳亍徘徊,谁也不再说话。
天阴沉沉的,一团灰黑色的乌云,在天空中慢慢移动,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躲了起来,时而有风贴着地面吹拂,把地上的落叶卷起来,在布满灰尘的砖地上打滚。
眼看就快下雨了。
“我们回去吧,”东方云悠说。
依然点一点头。
两人站起来,准备沿着环绕院墙的路走回前院去。他们现在住的小院就在前院,在大门旁边不远,是以前下人们住的宿舍。
刚走出墓园,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开始还稀稀疏疏的,但雨点很大,砸在人身上打得生痛,紧接着就密集起来,像有人拿着一张巨大的筛子在天上筛着豆子,豆粒都争先恐后地垂落到了地面,密密麻麻,连续不断。他们立刻感到眼睛都睁不开,根本走不了路。
四面一看,没有其他躲雨的地方,唯有这座饱经沧桑的古宅,或可一避。
于是他们推开后院门,返回古宅中去。
不知是因为慌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原本准备沿着原路出去的,可是在错综复杂的院落中七拐八拐,就迷路了。
到底要怎么才能走出去,他们一时有些迷茫。
东方云悠移动眼光,整体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不算太大的院落。这个院落一共有四道木门。而这四道木门中,至少有一道门能够通往其他地方。换句话说,就是安全通道。而有一些门,里面应该是这里的房间的入口,是出不去的。除了他们刚才进来的门,他看见右手边有一道木门虚掩,并没有落锁。除此之外,另外两道木门,却都锁着。
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洞天。
东方云悠过去推门。门扇吱溜一声开了,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东方云悠往前跨了一步,于是就扑进了一张巨大的蛛网里。
蛛网振动起来,惊动了一只伏在蛛网边缘的巨大的蜘蛛。那只蜘蛛五彩斑斓,全身布满红红绿绿的花纹,八条长腿紧紧抓着蛛网,带着点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两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依然怕蜘蛛有毒,要是它发起攻击,咬伤东方云悠就惨了。趁现在它还在犹豫,依然捡起院中的一截枯树枝,使劲往蛛网捅去。蛛网被捅破了,那只蜘蛛可能是也惧怕依然的凶猛,立刻仓皇逃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依然惊魂未定,东方云悠一头一脸都被蛛网束缚住,无法动弹。
那蛛网不知是那只蜘蛛奋斗了多少时日织成,蛛丝粗而韧,他们又扯又拉,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弄掉了捆住东方云悠手脚的蛛丝,使他逃脱了成为那只大蜘蛛的猎物的命运。
两人这才跨过门槛进去。
进屋后,他们看见这间房屋四面墙壁边矗立着好几只巨大的书柜,墙上空隙处还挂着好些幅字画,屋中央一张巨大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齐全。案后还有一张笨重的太师椅。这很显然是哪个先人的书房。
玄机只在那几幅字画上。书案背后的其中一幅画好像比其他的要长一点点。虽然差距很小,但那幅画上部挂得要高一些,下部垂得低一些,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只是如果发现了它的异样,就能看出这一点。
画面布满灰尘,模糊不清。依然拿起书柜上的一本书,把灰尘拂了拂。大概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宣纸立刻破损了好几处,依然就不敢弄了。可是画面也差不多能看出个大概了。好像是画着一名垂钓的男人,披着蓑戴着笠。男人背后远处是一带青山,面前是一片水域。可是他的鱼竿有些奇怪,好像并不是垂到水里,而是指向某个方向,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
依然好奇地走近前去,仔细研究,而东方云悠则在一旁翻阅书柜上那些泛黄的书籍。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屋子。在闪光的瞬间,那些画被风吹得晃动起来。随着这种晃动,依然发现那钓者的鱼竿所指的方向也发生了变化,似乎指向了某个方向,好像要告诉她什么。
依然正想判断鱼竿到底指向哪里,但风停了,画幅也停止了晃动。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东方,你看这幅画好生奇怪。。。。。。”她喃喃自语道。
“也许这里隐藏着什么古怪,”东方云悠接口道,他拿着一本线装书过来,说,“你看,这本书好像缺了些页数,但又不是撕掉的,而好像是拆了线,取掉了那几页,重新装订的一样。”
依然把那本纸张发黄的书接过来,看见是一本手写的册子,上面字迹娟秀,记载的内容好像是主人生活的日常琐事,可是中间好像真是缺了好几页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