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烟霞山庄这时恐怕已是满目疮痍!自顾尚且无暇,而乌猱秀士等人又已死伤殆尽,更已无可顾虑,蛟索飞锤在这条道路上,亦十分兜得转,他独自回去,不会有何麻烦,此外只是寂寞一点而已。
但是,正当各人在这条即将分途而行的叉路口上停止时,江青已向身侧的天星麻姑低说数语。
钱素好象有些不愿,但又经江青轻轻说了几句,她才满脸无可奈何的答允下来。
这时,蛟索飞锤已吩咐车夫将骡车驶往去高凉的官道上,然后他向江青等人抱拳道:“各位,兄弟这就与各位暂别了,但愿各位在安享金粉荣华之余,莫忘抽暇莅临兄弟破寨一聚!”
江青朗声笑道:“岳老哥,在下必然觅暇往访,不过,岳老哥此番回舵,一路上亦须有个帮手,协同照拂伤者,在下已请钱姑娘随行,待到达湘境后,她再返回余杭。”
蛟索飞锤闻言之下,不觉头都大了,他对天星麻姑那张利嘴,委实有些招架不住,但是,他一路上,亦确实感觉须有个人协同照料伤者,否则亦是件十分麻烦吃力的事。
岳扬怔呵呵的一笑,吶吶说道:“感激之至,只是有劳钱姑娘了。”
江青摇手道:“岳老哥,江青未与老哥同返,已深觉于心不安,若你再如此说,更令江青汗颜无已。”
天星麻姑已与夏蕙殷殷别过,她又同江青等人招呼一声,已叫道:“岳瓢把子,咱们可以启行了吧?小婢特奉公子令谂,由岳瓢把子调度一切!”
岳扬讪讪一笑,连道不敢,心中却忖道:“唉!我调度一切?只要这位麻姑娘不刮了我的反,我已是谢天谢地了!”
这时,岳扬掉过马头,同江青等人再度抱拳为礼,一声尊重,各人已在灰沙飞扬中,绝尘而去。
马背上,江青尚时时转首回顾,等到暮色吞噬了岳扬等人的身形,他才微微叹息一声。
大旋风白孤奇异的问道:“四弟,又有什么事令你感触了?”
江青苦笑道:“江湖之上,人人勾心斗角,互施阴诡,似岳老哥这般守信重义之人,实是鲜见,故而愚弟先得有些惑触……”
白孤轻握橿绳,颔首道:“不错。岳扬为人虽然鲁直,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爽朗汉子!”
这时跟在二人身后的祝颐,却一笑道:“只是有了天星麻姑钱姑奶奶跟在一起,只怕也有得岳老哥消受的了!”
众人不由莞尔,红面韦陀战千羽沉声道:“现下时已不早,要赶至大城的城镇安息,今夜只怕不可能,咱们可先至离因城湖不远的“千家集”去休憩一宵!”
说罢,各人已加鞭催马,尽快往“千家集”的方向赶去。
蹄声急骤中,约莫驰了半个时辰,远处一片明灭闪烁的灯火,已遥遥在望。
这时,五骑顺着一条坦荡的官道急奔,右面是一片波纹鳞鳞的湖水,左面则是迷蒙起伏的丘陵,衬着秋风暮霭,景色在幽寂中,又有些凄凉。
红面韦陀战千羽指着不远处,被一座土丘遮挡的弯路,同各人道:“转过那条弯路,再行三里远近,便可到达千家集了!”
大旋风白孤呵呵笑道:“这千家集不过是个较大的村落,但是远远着去,却像是一座不小的城镇哩。”
各人快马行驰,片刻之间,已来至那条弯路之前。
江青抬头一望天色,已回首向身旁的云山孤雁道:“蕙,你一个人,没有钱姑娘相伴,可觉得寂寞么?”
夏蕙嫣然一笑,微微摇头。
正在这时——
夜色中蓦然响起一一片清脆的铃声,这片铃声以极快的来势,自空中摇曳而至。
几乎在眨眼之间,一件黑忽忽的东西,已“嗤”然落人江青等六骑之前!
颌先的红面韦陀战千羽急忙一带缰辔,坐骑“希聿聿”的人立而起。
就在战千羽坐骑立起的同一时间,一条灰色人影微微一闪,已掠前将那地下黑忽忽的对象拔出。
红面韦陀亦飘身下马,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