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先别动手,只关押。”
“知道啦,姑娘还信不过我吗?”羌弥伸了个懒腰,拎起药箱便往外走。
善药者,也擅毒。
街上朝食铺子前,食客逐渐稀疏时,一辆马车缓缓在安远侯府门前停下。
此时,西院儿一小厮匆匆叩门禀报,“二爷,人来了。”
“知道了。”程敬拖着尾音懒散道。
昨夜被拉来的戚钰却是烦的很,将碗里的汤一口气喝了,扭头不耐道:“到底什么事?”
程敬从榻上坐起,“走,带我们戚二爷出气去。”
“?”
与太夫人问过安后,谢蕴便与崔芙回了沁梅院。
“你昨儿信上也未写明,是出了何事?”谢蕴问。
崔芙唇角梨涡噙着些笑,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抬起的眼里晶亮,含羞道:“你要当姨母了。”
谢蕴一怔,随即喜道:“你有身孕啦?”
崔芙微微颔首,面上难掩初为人母的温柔,“昨日请大夫来过,说是有月余身孕了,月份尚浅,不好声张,只与婆母和你说了。”
谢蕴手在她平坦小腹上摸了摸,却是不记得,上世崔芙有过身孕。
崔芙长她两岁,也已嫁与安远侯两年。
程怀后院干净,无妾室通房,是以近而立之年,依旧膝下无所出。
“阿蕴?你怎么了?”崔芙察觉到她出神,唤了一声。
“无事”,谢蕴想起念安堂内供奉的玉石菩萨像,又道:“你眼下身孕未稳,太夫人那里少去些吧。”
崔芙唇角的笑意滞住,神色间多了几分勉强,“婆母说,规矩还是要的,眼下也未到肚子大到走不动时,晨昏定省,站规矩,都不可免。”
“姐夫呢?他如何说?”谢蕴皱眉问。
崔芙微微摇头,“夫君做不了婆母的主。”
谢蕴一哽,忽的说不出话了。
见惯了戚钰与永嘉公主说嘴,倒是险些忘了,忤逆是大罪。
饶是侯爷,也管不了后宅之事。
“你自个儿注意身子,万不可逞强,若有不适便歇着,你腹中怀的是长子长孙,她再是不满,也得忍着。”谢蕴不放心的叮嘱。
“我知晓的。”崔芙温温柔道。
忽的,外面响起丫鬟匆忙拦人的动静。
“……夫人有贵客,二爷不可进去……”
“滚开。”男人不满斥道。
转瞬间,外间帘子被掀起,一道高大身形出现在了门口,眉眼凌厉,唇角讽笑。
“哟,这是哪门子贵客。”
存了心的找茬儿,谢蕴手臂伤处隐隐作痛,提醒着这人昨日恩情。
头微微朝旁边扭,不愿搭理。
崔芙脸色一白,捏紧手里的帕子站起身,语气不算好的道:“二爷有何事?”
“几日没来瞧嫂嫂,竟是不知学了某人几分色厉内荏。”程敬倚着门嘲讽一句,视线扫过那面白唇红之人,扭头朝外面扬声喊,“守的哪门子规矩,进来看你媳妇儿。”
戚钰怎的在?
谢蕴顿时细眉微蹙,起身道:“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