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谨不敢再动,他停住脚步,向她伸出手:
“不要拿这个顽笑,我真恼了。”
“我会将你这个小守财奴的银票都没收!”
“你的手机,还想不想要了?”
“好了,你不是想吃太白鱼头么?明日我就带你下江南,去太白楼吃最正宗的。”
薛池只是轻轻的摇头。
时谨心中涌起一股焦急,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她不是顽笑,不拉住她的后果……
“池儿……”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央求之意。
薛池又向后移了半步。
“池儿……”时谨摇摇头:“我心悦你。”
她半只脚掌都悬空了。
时谨急得向前一倾身,伸出手去,她脚一动,砂石发出碎响声往崖下滚去。
时谨顿时不敢动,他紧紧的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池儿!我不是非要她们不可!”
话一说出口,他心上一松,这些日子,其实他谁都不想碰。原来如此,她们是无关紧要的。
“从此后,我只要你了,好不好?”
薛池似乎终于动容,露出了个笑容,要向他抬起手来。下一刻面上却露出惊色,光影一动,她促不及防的直落下崖去。
时谨向前一扑,半个身子都悬在崖边,指尖只触到她飘起来的一点袖角。
时谨惊叫了一声:“池儿——!!”
他一下从榻上坐起,紧紧的握着拳,粗重的喘息,好半晌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窗外的柳条再一次如烟如雾的拂来。
时谨的面色逐渐的变得怔忡。那年,也是这样的夏日,他在窗内随意的一看,当时只道是寻常。
到如今,她已不在。而他一惯傲然的眉间也染上了阴郁。
他低头看了看枕边用帕子包着的一个物件,伸出手去打了开来,是她的手机。
手机上的按键被磨花的程度较从前更甚。然而他对待此物完全不知如何养护,只能动作放得更轻。
他依着从前见过她动作,逐渐琢磨出来如何打开,进而看到两人的那张逼真的画像。此时他指头按在开机键上,颇有点犹豫不决。她说过,那小方格完全耗完后此物便再也无法使用……如今,只余下一格了。
他又将它包了回去,起身到另一侧的案后,铺上张澄心纸,就用包着的手机做镇纸压住。也不唤人,自己挽了袖子磨墨。
他在这水榭中消磨了半个下午,纸上渐渐出现了一对人像,束冠男子神情平淡,娇俏女子偎着他,一边高高的举着手,露齿而笑,两人眼神望着同一个方向,就像在望着画外的人。
时谨搁了笔。默然半晌微微叹口气,始终还是不如她手机上的画像那般有如真人立于眼前。
正在想着,水榭三米外有人遥禀:“殿下,元国密报。”
时谨有点漫不经心:“报给胡德去处理好了。”
元国十年内不敢开战,他也就不想事无巨细的关注了。
从前他也并不直接过问他国情形,只是当时薛池到了元国,他才让人将元国情形直接呈到他面前罢了。
想到薛池,他又是微微出神,来人领命而去。